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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宫廷,步步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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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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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好听且漂亮。

好一招干干净净的借刀杀人。

“臣领旨。”

他根本没有盼过能活。

临行前,李凌白去见了师傅一面。

师傅的坟冢。

登高,山里雾气渐浓,渐没了人气人声,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路上都是肆虐生长的植物,几乎盖住了道路。

远离人世,拜别恩师。

他出生时被预言命途坎坷,厄运变故,吓得老皇帝让他认了个庙宇寄命。

如今的光景,倒是应了这个预言。

讽刺的是,造就预言实现的,正是当初那个关心他的父亲。

从小他便常常来这里。

师傅常跟他说,你应当心有苍生,胸有大义。

师傅不喜香油钱,只说如果虔诚便在佛前点叁炷香,磕叁个头。佛是慈悲的,必会垂眸于众生。

师傅从不修缮庙宇,说不看衣冠不修华服,才是佛的本来面目。只要有佛心,何须在意外表。

所以现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庙宇,就是他生前住的地方。

一阵女子的细吟停止了他的回忆。

师父已经仙去十年,没了人迹,荒山荒庙,怎么会有人?

…算了,不重要。

李凌白现下的心态,决定了他不会产生什么好奇心。

此去西北,可能会死在路上,死在沙场,死在哪个角落里。

所以对什么都淡漠无所谓。

查不查看,为什么会有人,都与自己无关了。

“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经文入耳,竟有梵音禅意。

他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

白衣白纱,单薄的身影,低吟。

一个带面纱的女子,背对着自己跪在佛前。

她应该跪了很久,因为她点的那支香已经烧了很久,烟雾缭绕,使得整个环境都染上一层氤氲的神秘。

她纤细的身影如笼于薄雾中。

安静,虔诚。

她没有束发,满头乌发随意披挂,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什么模样,只想最轻便地来。

那声音清淡,又隐隐约约的有力,好像能安抚人心。

她一直重复地念着,一句念完了就从头开始,似乎不觉得累,也不觉得次数多。

他无意识地驻足。

直到淅淅沥沥,天下起雨来。

听见下雨,她暗念糟了,急忙起身离去。

回过头,看见门口的男子,微微一怔。

她上来念念经,荒山只有自己一人,所以随心所欲地祷告,却没想到背后有个陌生男子,可能已经把话全听了一遍。

他反应过来,方觉有点失礼尴尬。

自己只是感到这念经声莫名安抚平静,如靡靡梵音,才不知不觉驻足。

他横剑抱拳,解释道:“抱歉,唐突了姑娘,我无意偷听。”

她盯了他一眼,神色变得复杂,但似乎想起急事,没有多话便下山去了。

看了一眼下山的背影,他也没有多看,直接去发自己的呆了。

他点起香,向故去的师傅致意。

噼里啪啦的雨声,渐渐缭绕升腾的香气,他静静吸了一口雨气混合的香气,默然呆坐。

“师父,今天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今日一别,凶多吉少。”

他说话时很平静,接受了所有结果。

或许死在报国的路上,埋于西北的风沙中,好过成为紫禁城上空的幽魂。

至少他的血是为了保卫国家而流,而非丧于无聊的政治斗争。

多少有点意义。

“公子,下面的石桥被水淹没了,我今晚有急事,烦请告诉我其他下山的路。”

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

他一惊。

回过头,果然是刚刚的白衣女子。

“…哦,那道石头路地势低,容易被水淹,你跟我来吧。”

带着路,无意识地回想女子刚刚说的话。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这话不对。

因为心绪而放低了思考和警觉,他本该一听就知道不对的,这会才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对这座山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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