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请太医吧。”
听芙已经脸色发白,担忧地说。
未及吴嬷嬷有什么回应,薛皑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唇干呕起来,听芙忙去捧了痰盂过来。
这回有些沉不住气的换成了吴嬷嬷,联系先前的疑惑,和这段时间薛皑身体虚弱的其他表现,一个答案浮现出来,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忙把听芙在内的一应侍从都屏退下去,说是要与薛皑说些体己话。
薛皑从前跟着封酽学的医术,只是一些应付小伤小病的皮毛,然而她最近翻了许多医术,目的是找避孕的方子,这目的并未达到,倒见了许多有孕的相关事宜。
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脱力,最担心的事这就发生了。
封酽绝对是故意的,他想做什么,她根本无从反抗。哪怕是晓之以理,一遍遍告诉他哪些事对他自己也是不利的,却从不能说动他。至于动之以情,他极其寡情,是想都别想的事。
吴嬷嬷将薛皑揽入怀中,不再唤她“娘娘”,而是如她还在闺中时唤声“姑娘”,手轻轻放在她尚平坦着的小腹上,“你是不是……”
没有把话说完全,两人都知对方是聪明人,如此交流足矣。
薛皑知道瞒不过她,索性放弃形同废话的狡辩,忍下眼中湿意,端着平静道:“嬷嬷莫要问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嬷嬷将她揽得紧了紧,一时自责万分,与其说是问薛皑,不如说是问她自己。自己竟如此愚蠢迟钝,姑娘都害起喜来了,连她什么时候在何处跟哪个男人有了首尾通通不知,竟让她一个人扛那么久。
她月份显然还小,近日来,她连所居宫殿的宫门都没出过。而且她绝不会做有失身份的事,恐怕是为人逼迫,逼迫者还有能力令她予取予求。
“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吴嬷嬷痛心思忖起来,侍卫之流恐怕没这个胆子和能耐,“能时常出入宫中的外男么?就是几位主理政事的大臣和……”
答案几乎再一次呼之欲出,可是,“他同您不是交好么?”
薛皑垂下头,沉吟不语。
吴嬷嬷紧紧攥住她的手,“姑娘,这时候这孩子绝不能留。”
北境战事吃紧,皇帝是暮春出征,如今已是盛夏,慢说帝从未临幸过薛皑,日子就绝对对不上。
薛皑当然知道,可是又无比茫然,滑胎很容易,一副汤药,一些不当的饮食,或者身体受些磕碰。汤药是指望不上了,她这段时日决不能见太医,后两者却极为损伤身体。而区区一点身体,同大局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
越茫然越心痛,怎么就招惹上那么大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