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热,停顿在那里。
青枝抬起眼,对上他目光,他眼里竟有种她从不曾见过的爱意。
不是装出来的……
她的心忽地一悸。
他凑近了亲她。
唇舌交缠时,她的心跳得厉害,感觉这个吻好像也跟以前不同,她手里的梭子差点掉下来。
他又去亲她耳朵。
吻痕还在那里,但是比昨日浅了一点,像粉色的梅花。他想起青枝的不满,轻轻笑了笑,他确实是故意的,有点违背他平常的举动。
当时他也不知怎么了,想到她要去长兴侯府,他就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发泄在了她脖子上。
在看到林云壑的时候,他明白了,他就是做给林云壑看得。他想要林云壑明白,青枝是他的人,他的妻子。
这事儿做得谈不上沉稳,不过作为丈夫,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吧?他是不可能把青枝让出去的,林云壑愿意等,他便等着。
林云壑是在做梦,有一日青枝会离开裴家。
想着,林云壑说得那句话忽然浮现在脑海,“青枝她并不喜欢你……”
他动作顿了顿。
背后又传来一阵刺痛,他整个都僵了下。
“是你的梭子吗?”他问。
青枝一怔:“刺到你了?”
“嗯。”
她抬起手,把梭子放到一边。
但是那痛感仍在,黏在背上,裴连瑛皱一皱眉,他没看出来,这么小的梭子刺起人来竟如此疼痛。
“不会破了吧?”青枝想看一看。
手探入衣襟又停住。
“算了。”她脸色微红。
上次他洗浴,她也一样回避,不好意思看,裴连瑛嘴角翘了翘,觉得青枝可爱,她平时大大咧咧,这时候却那么羞怯。
马车在裴家门口停住。
他先下了车,等青枝要下时,他扶住她的腰,顺势用力,竟把她横抱在怀中。
青枝愣住:“你怎么抱我?”
他看着她略显疲倦的脸:“不是累了吗?”
累是有些累,可没想到……
她问:“你是要把我一直抱到房里吗?”
“当然。”他笑,低头亲一亲她鼻尖。
夜风里,他的笑容比起往日的勾人,还多了些炽热,青枝没来由生出几分羞怯,一时也分不清心里是甜,是疑惑,还是别的……
不过这样被抱着很舒服,裴连瑛答应过她,会好好待她。
如果他能保持的话,将来也不至于要和离的。
酒杯消愁愁更愁。
林云壑去清风楼喝酒喝了一晚上,回来时脚步踉跄,险些找不到回家的路。但他还记得明儿要去衙门,叫小厮弄来醒酒茶。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次日他都有些昏呼呼的。
早上出门,险些把一个货郎撞倒。
那货郎挑着的东西散落一地,他下马帮他捡拾。
按照习惯,他从兵马司衙门出来,就往莲花巷走。他每日都要看一看青枝。
不过最近的情绪不太一样,可能是被裴连瑛激怒了,他感觉心里的猛兽在蠢蠢欲动,他自己都有点控制不住。
或许,他应该再找青枝谈一谈。
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林云壑站在一棵茂密的樱树下等着青枝出来。
知了在树上叫,吵得耳朵疼。他抬头寻找,试图打几只下来。
熟悉的驴蹄声突然出现,他回头一看,青枝映入眼帘。
杏子色忍冬纹的罗衫,月白长裙,因坐在驴背上,她裙下露出浅绿色的鞋,鞋面上绣着两朵山茶,含苞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