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沈鹮她自己,她最?最?喜欢最?最?感兴趣的,当然?只有霍引一个。
“相公,等找到了你的心,诸事?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去风声境灵谷吧。”沈鹮打?了个哈欠道:“灵谷很大,应该能装下你的本体,到时候在你的本体上挂个吊床,我还?像现在这样,睡在你的怀里可好?”
沈鹮的声音很轻,可她三言两语编织的画面很美好,是霍引喜欢的生?活。
安静,宁和,周围都是与他为伴的妖,正如他们在离开灵谷之?前的那些日子,没有烦忧,只有他们。
沈鹮在那种环境下也丝毫不违和,她喜欢与妖接触,她生?来就?是该待在妖群里的人?。
霍引展眉一笑,道:“好。”
片刻后,他又想起什么?,开口:“夫人?能看见花草树木生?命线的这件事?,不可以?告诉旁人?听。”
沈鹮含糊地唔了一声,早入了梦境,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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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清清在宫门?外跪了两天一夜,额头上的血迹混着泥土将一张脸与半边衣襟彻底染脏。
暮色将沉,上官清清的头脑已经有几分不清醒了。她喊得?嗓子沙哑,一滴水也没喝,视线模糊,只本能地张嘴,却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瘦弱娇小的身形终于还?是倒在了登闻鼓下,路过的百姓发出一声惊呼,几人?交头接耳,谈问那上官府里嫁出去的大小姐是不是死在宫门?前了。
还?不等有人?去查探她的鼻息,便见宫门?前的两名御灵卫走了过来,二人?轻巧且随意地提起上官清清,路过百姓身边时嘀咕了一句:“可不能叫她死在这里。”
“那把她送去哪儿?”另一个御灵卫问完,又道:“还?是丢去乱葬岗吧,宫门?前人?来人?往,免得?冲撞了贵人?。”
话音落下,二人?已经提着上官清清走远。
众人?瞧见上官清清跪得?几乎变形了的双腿在地上拖出一条暗淡的血迹,心有不忍,可也只是一声叹息。
其实隆京众人?对上官家?有怨,不论上官府为何遭此横祸,可说到底那场大火还?是殃及了周边的屋舍,虽无其他人?伤亡,可自此上官家?成了凶宅,近来那一条街都无人?敢走了。
曾经的六大氏族之?一,到如今就?剩下一个半死不活且嫁出去的小姐,不过才短短一年时间数百年基业一夕坍塌在众人?前。
上官清清是被一泼水浇醒的,睁开眼周围昏暗,仅一丝月光顺着小窗照射进来,潮湿腐朽的味道钻入鼻息,紧接着又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她环顾四周,勉强认出此地为牢房,而她正趴在凌乱的稻草上,稻草之?下是黏腻的地面,上面也不知是何时留下来的泥泞腐水。
上官清清发丝凌乱,脸上的血污被冲去了小半,大部分的水连着血液沾湿衣衫,她抹了一把脸,借着一丝微光才勉强看清了黑暗中的人?影。
那人?端坐着,衣袂处金丝银线绣了花样,月色照在地上水迹反射的光,让那金丝银线微微闪烁。
茶盅落桌,步摇轻动?,上官清清眯起双眼认出了对方,松了口气后跪拜道:“民妇上官清清,拜见长公主殿下。”
东方银玥并不待见她,上官清清往日在隆京的名声算不得?多好,而今又因她之?过断了东方银玥调查瘴毒来源的计划,东方银玥自不会给她好脸色。
她没真?让人?把上官清清提去乱葬岗,已算开恩了。
这些日因为上官家?满门?被灭,东方银玥甚至没合上眼,多日盘算一朝湮灭,她也不知要拿谁开刀。十?个时辰前白容到星祈宫找到她时,说瘴毒之?事?或有转机,东方银玥这才愿意给上官清清一次会面的机会,否则对方便是磕死在宫门?前,她也无动?于衷。
上官清清匍地道:“请殿下给民妇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殿下答应放林阅一条生?路,民妇必然?告知殿下上官府中瘴毒来源,甚至……甚至上官家?的所有基业家?产,民妇也愿意悉数上缴国?库。”
她是慌不择路,才会选择这般极端的办法,也是想起上一次上官靖陷入了瘴毒风波,林阅也是用上官家?的钱将上官靖买回来的,所以?她想故技重施。
上一次买上官靖与猫妖母女三人?,上官家?去了家?产的三分之?一,还?有一大笔可观的金银以?供朝廷开支,东方银玥没有不收的道理。
可这一次,东方银玥却没那么?好说话了:“若你死,上官府的钱财,依旧归于朝廷。”
上官清清抿嘴:“若我死,就?再也无人?能从林阅的口中,问出瘴毒来源的真?相了。”
她深吸一口气,望向黑暗中那朵金丝银线勾勒的花,哑声道:“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十?一年前隆京之?祸的真?相?万妖攻入皇城之?前,我父亲似早有防备,若他不知情,必是猫妖告知,据我所知……林家?与上官家?生?意往来也是从十?数年前开始密切。”
东方银玥闻言,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敲了敲,道:“既是林阅知情,便无需留你了,本宫照样能从他的嘴里撬出答案来。”
“殿下真?的能做到吗?”上官清清顺着那朵花,找到了东方银玥的眼,无惧生?死与她对视:“殿下这几日必然?没少来过青云寺的死牢吧?林阅除却认罪之?外,可还?往外多说过一个字?他的心性,远比常人?坚定,若抱着必死之?心将秘密带入黄土,便是凌迟也绝不会发出一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