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出人的贪婪好色,妖的奴颜媚骨。
一梦州中,倒不是说都?谁压制着谁,谁强迫着谁,各取所需的更多。
越过几栋花楼,沈鹮甚至都?没抬头去看那牌匾,一阵阵香风传来,偶尔还?有几声女?子娇滴滴的轻笑。
明明是寒冬腊月,雪在道路两?旁堆了厚厚一层,偏也不知这些花楼中的人从哪儿弄来了新鲜的花瓣从高处飘零。有女?子身上只披着狐裘,一双白玉似的腿从悬桥旁挂下,趾尖关节冻得通红,正凭栏吹花。
那花瓣被她吹向了霍引的方向,有两?片落在了他的肩头,带着暧昧的香气和女?妖身上的妖气,缠缠绕绕的。
沈鹮抓着霍引的手紧了紧,抬眸瞪了女?妖一眼,又?对?霍引道:“你要不先变回木簪?”
霍引眨了一下眼,摇头:“可我很久没见到夫人了。”
好吧,沈鹮颇为欣慰地抿嘴,他现在很会拒绝人了。
瞧着周围朝霍引直勾勾几乎放着光投来的眼神,沈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问:“你是不是将妖气收敛了?”
霍引闻言,嘴角露出些许得意的笑,轻快地点头。
沈鹮:“……”
难怪这次女?妖们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啊!
之前?去中融山,霍引也曾陪着沈鹮在妖群中走?过一段路。彼时看向他的眼神很多,沈鹮心里还?有些酸,问了白容才知道是霍引并不会完全收敛自己的妖气所致。
妖受血脉压制,霍引的出现让那些妖觉得忌惮与恐惧,这才会畏惧地朝他看来。
眼下却?不同了。
霍引回到隆京后,在短短半年内改变了很多,或许真因为这处离他的心脏很近,他也在悄无声息中学会了许多。
“相公,把你的妖气放出来。”沈鹮扁着嘴,带着些埋怨道。
霍引不解地眨了眨眼,但夫人说的,他都?听。
也不过是一息之间,方才还?在悬桥上对?着霍引撒花瓣的女?妖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尖利的叫声从街头传至街尾,就在这么一刹那,满街的妖都?捂着耳朵趴下身子气喘吁吁。
沈鹮瞪了一下眼,连忙抱住霍引的腰:“不不不,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霍引动了动手指,哦了声便垂下头,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沈鹮的脸,想看穿她到底在想什么。
妖鸣声停下,那短暂的异象宛若幻觉。
满街楼里楼外的妖皆头晕目眩,谁也不知他们遭受了什么样的攻击,但好在并未受伤。
沈鹮警惕四顾,并未见到御师这才松了口气。
她抚着心口道:“也不是让你将妖气全部释放,就是稍微给她们一点点压力?,只要她们不敢看你就成。”
沈鹮伸出手指,掐住了尾指尖:“就这么一点点。”
霍引被她这模样逗笑,噗嗤一声眉目弯弯道:“夫人可爱。”
沈鹮:“……”
他学着沈鹮,伸出自己的右手,拇指掐着尾指尖上的一点点道:“就放这一点。”
沈鹮抿嘴,眯着眼盯向霍引的那张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给他买个帷帽戴着。即便他的妖气与血脉能?压制住别的妖不看他,却?不能?压制人也不看他,一梦州中行人很多,总有些荤素不忌的男人在。
想到这儿,沈鹮突然?有些明白白容的小肚鸡肠了。
醋可真不好吃。
今日旖屏楼正在营业,楼中的客人也有不少,眼下还?是白日,不到最喧闹的时候,即便如此也难免有些穿着暴露的坐在客人怀中,行事放浪了些。
沈鹮带着霍引避开饮酒作乐处,见了掌柜的。
许是上官清清临行前?交代好了,掌柜的一见沈鹮报上自己的姓名便笑脸相迎,领着她从旖屏楼旁的扶梯一路往上走?,去了先前?上官清清带她去的那件房间里谈话。
主要还?是交代瘴毒之后旖屏楼的生意大?不如前?,不过好在那次祸乱并未伤及旖屏楼。年间的生意忙,清点会慢些,上个月的收入并未来得及算清,还?望沈鹮担待些。
沈鹮也谅解他,毕竟上个月万两?金楼出事,虽未祸及旖屏楼,但多少有些影响在。
上官清清不信上官家,银库就设在了旖屏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