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点了点头,忽然倒转长剑,以剑柄连点二先生十余处穴位,二先生两眼一闭,顿时晕去,目不能见、耳不能闻,只余细细呼吸。
俞莲舟至此还不放心,又撕下一块衣襟,蒙其眼、包其耳,不留半点出错可能,这才起身,冲着史飞龙抱拳道:“武当俞二,藏头露尾,一番胡闹,倒让史帮主见笑了。”
余下几人亦上前行礼,自报名号。
史飞龙连忙还礼:“今日多蒙武当、峨眉诸位朋友相救,全了我夫妻性命,史某在此谢过,只是不知诸位演这场大戏,又是何故?”
张松溪叹息一声,自俞岱岩当年受伤说起,说到扈大牛提起金刚派的黑玉膏,众人遂有此行,言罢叹道:“家师常言,助人者,天助之。今日若不是扈大夫道破史帮主病灶,起意相帮,我们两方一旦错过,怕是这二先生对面而过,我等也不知他竟是金刚门弟子。真个这般去了西域,寥廓万里,还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找到金刚派。说起来,却是我等又承了扈大夫一场人情。”
史飞龙听说众人去西域撞大运,只为替俞岱岩寻找良药,不由触景伤情,动容道:“到底是名门大派,彼此间情深如此!唉,不瞒诸位,史某八九年前,因强练降龙掌时内力不济,不幸走火,从此两臂难能动弹,只得踏遍名山寻找良药,偌大帮派,只有我妻子不辞辛苦,一路相随,如今见诸位之间义气深重,怎能让史某不生感慨……”
说话之间,他妻子已是泪流满面。
张松溪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史帮主近些年来一直侠踪罕闻,不料竟出了这般大变故。只是不知如何又同元廷高手交恶?”
史飞龙闻言,冷笑道:“哼,我帮帮众无数,遍布大江南北,这些年来许多豪杰陆续起义,多有我帮中兄弟出力,这股势力,元廷岂不欲得之而后快?此前史某在太行山一带露了行迹,被元廷侦之,那蒙面和尚便找上了史某,想要捉我去大都,以替我治疗伤势为条件,要我投靠元廷……”
说到此处,史飞龙不由豪态毕露,挺起胸膛道:“妖僧不知史某大好男儿,莫说伤势不治,便是当场身死,又岂肯认贼作父?被我假意屈从,设计逃脱,一路逃亡至此……”
他眼神一转,看向叶孤鸿道:“小兄弟乃是峨嵋弟子,贵派祖师,同鄙帮渊源极深,可知我两派先人,还有一位故交,隐居在终南山中?”
叶孤鸿双眉一扬:“神雕侠!”
史飞龙道:“不错!正是神雕侠!我被那妖僧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可奈何之时,忽然想起这位前辈,应该还有后人留下,便孤注一掷逃来这终南山……”
说着忽然大笑起来:“所幸天不绝我,虽然未寻到神雕后人,却得以遇见了诸位!”
叶孤鸿等这才晓得事情始末,都不由叹道:“也是大家有缘,合该相遇,可见天不绝我正道侠士,故此护佑!”
史飞龙又眼巴巴看向扈大牛道:“扈大夫,你年纪虽轻,本事倒好,史某这些年来走遍天下,经了不知多少大夫,全无一人能看出端倪,你前番说不知我所练功法,故此只能治标,若是史某把功法细细相告,不知可能治本?”
扈大牛想了片刻,低声道:“其实方才看你使掌,我已有了寻思,史帮主所使掌法,刚猛正大,招式上变化似乎不多,其微妙处,全在劲力运用,因此对于内功修为,必然要求极高,可是史帮主自家所练的内功,只怕……有些平平,便似、便似那千斤大车,若以八匹骏马拉之,自然飞驰无碍,若是只有一头羊拉,只怕不免累得吐血。”
说罢忽然觉得不妥,连忙道歉:“哎呀,史帮主,我表达有些不妥,我可不是说你是羊……”
史飞龙气得直翻白眼,半晌却苦笑道:“话虽难听,理却不错,史某这些年,拉了屎都擦不得屁股,却还比不过羊哩。”
莫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接口道:“谁说帮主比不过羊?那羊也不擦屁股啊!”
史飞龙又翻着白眼不语,史夫人却在一旁,行个礼道:“扈大夫既知我夫症结所在,不知可有法替他医治?”
扈大牛皱眉寻思一回,点头道:“每日行针一遍,佐以药物,连续一个月,再以药物温养三月,便可医得史帮主痹症,从此能把武功运用自如,只是史帮主也只能将功夫保留在目前水平,若是再往深处练,必然旧疾复发,除非……”
史飞龙黑眼球飞快落回,惊喜道:“除非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