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刚才为什么都不说话?”宁瓷嗦着鸡骨头问。
“你不是也没说话吗?”钟尔从木蔷手?底下?抢鸡翅膀, 抢夺失败,“我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你和她说第一基地有点问题.......”钟尔说到一半突然安静。
四个人八只眼睛到处乱窜。
“我是说第一基地人?人?都想去。”钟尔费劲地往回找补,“我没?有说它不好的意思, 嗯, 我爱第一基地。”
“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会想吐吗?”木蔷幽幽地问。
“为什么要在?这么美味的烤鸡面前说这么恶心?的话。”丁香看着手?里的鸡肋,感觉它索然无味。
宁瓷大口吃鸡,“就是就是。”
“我......”钟尔无力地张了张嘴。
“装不下?去可以?不装。”宁瓷吐出嘴里的鸡骨头。
一道闪电在?此?刻撕裂天际, 轰隆隆的雷声像一柄铁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仓库里幽暗、晦涩、沉默。
“我......憎恶第一基地。”木蔷轻声说,她用手?指抚摸自己断掉的左眉, 那里有一道刀疤。
她的目光不再乱动了, 坚定地看向钟尔。
“我们都是。”丁香说。
钟尔的呼吸声渐渐加重, “嗯。”
“就算我告诉她,第一基地有问题。”钟尔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如果她信了, 醒了, 她能选择不去第一基地吗?”
“不能。”宁瓷摇头。
类人?车队七辆车,头车和尾车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卫员, 她们武装齐全, 看似毕恭毕敬,实则监控着每一位觉醒了精神力的类人?。
就算江惠能逃离这支前往第一基地的队伍,她的家人?, 她的阿爸也不会放过她。
她根本没?有选择,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人?,她只能清醒、痛苦地走?下?去。
“如果她不信,那我和她说的话只会给我招惹麻烦。”钟尔说, “我们可能会争吵,会起冲突......”
“我们帮不了她, 救不了她,甚至会被她误解。”丁香说,“她可能会把我们说的话,当成是一种羡慕,一种忌忮。”
“我们为了避免这样的事,选择了沉默。”木蔷说。
此?刻的仓库陷入了真正的死寂之中。
三个人?的脸庞似乎被无边黑暗侵蚀,她们僵硬地坐在?角落里,像是三尊雕塑。
“不是这样的。”宁瓷说。
“我们要说,要开口,要传播。”
“她懂不懂,明不明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如果她有所察觉,或许不需要我们说,她也能明白jsg?。如果她过去毫无察觉,那么我们此?刻在?她耳边说一千句,一万句,她也不会明白?的。”
“但是我们要说出来,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刻,这枚子弹会击中她。”
“或许有些人?,她们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一点点人?放弃所有人?。”丁香说,“就算现在?无力改变,我们也要看清这个世界。”
“就算这个世界只剩黑暗......”宁瓷说。
“呃......那你就做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钟尔自动接下?句。
木蔷:“好中二。”
“是我们,做这个世界上?无数道光。”丁香说,“什么中二,我不觉得中二!”
“小宁,没?想到你给我们灌鸡汤的时候还挺能说的。”丁香欣慰地拍了拍宁瓷的肩膀。
宁瓷面前一堆鸡骨头,“鸡汤?哪里有鸡汤?”
不是只有烤鸡吗?
“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还挺难沟通的。”丁香收回了拍肩膀的手?。
“洗洗睡觉吧。”钟尔打了个哈欠。
“还不能睡,等我一下?。”丁香摸黑找出针线盒,“小宁把气垫床划破了,我还没?补呢。”
......
几天后。
“这个遗迹,我们能去吗?”木蔷坐在?副驾驶上?皱着眉,在?摊开的地图上?点了一下?。
“不是很建议去。”丁香瞟了一眼,心?虚地说:“早年和她们有过一些小冲突,非要去的话,也可以?去。”
“那还是算了,我宁可再找个树洞过一晚上?。”木蔷冷漠地说。
一路上?的风呼呼地灌进车里,从副驾驶的窗户吹进来,再从后排的窗户吹出去。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找两?块玻璃把这个车窗重新装上??”宁瓷困扰地问,“真的很吵,不行我们换辆车吧!”
“拿两?块布缝上?凑活一下?吧。”丁香更心?虚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适的充能板,现在?换车前面岂不是白?努力了......”
“拿布缝就算了。”钟尔顶着杂草般的鸡窝头,充满怨念地说:“布会漏风,那更吵了。”
“小丁,你的仇人?真的很多。”宁瓷心?痛地抚摸着长刀,上?面居然有几个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