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培清回家已经很晚了。
和安平在银行门口不欢而散后,他回了网咖,但是已无心谈事。又跟着那两人换了场子,一家清吧,一晚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堆人在嘈杂的环境里自说自话。
终于,结束回来。
蒋艳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跟朋友打电话,看见他进来,挂了电话。
兴冲冲道:“你要我找的鞋,我找到了,怎么感谢我?”她从沙发边拎起一个鞋盒,邀功。
王培清脱了外套挂好,走过去,坐她边上,声音闷闷的:“不要了,你放你店里卖掉吧!”
蒋艳不解:“干嘛不要了,这限量版很难找的好嘛!”
王培清抹了把脸:“真不要了,妈,你处理吧!”
蒋艳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皱眉:“你怎么回事?还喝上酒了,跟你那神秘的女朋友分手了?”
礼物不送了,还假模假式的借酒浇愁,可不是分手的征兆嘛!
“嗯。”他承认。
蒋艳无语:“那买鞋的钱我退给你?”
他摇摇头:“不用了,你拿着吧!”
想起之前的事,他又问:“你见过她的,之前跟邹喻去你那找过我,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蒋艳看着儿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受伤,但是也不愿意将问题全推给别人,她说:“我当时真觉得你配不上她。”
王培清手扶着额头,笑笑:“我才是你儿子。”
蒋艳点头:“你是我儿子,也不代表你继承了我的优良基因。其实我也能理解,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还是一种要玩玩这个世界的姿态,心比天高,总觉一切尽在掌握,但又不成熟,真遇到事又胆怯不已。”
“是她提的分手。”王培清不觉得这件事他有错。
蒋艳将电视打开,调到音乐频道,又按着遥控器调低音量,语重心长:“可是她比你勇敢,她敢来我那找你就能说明她愿意搏一搏,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跑到广州去了。你爷爷去广州的事,不是非你不可,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不知道这回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应该也是她主动的吧!”
王培清没否认。
蒋艳就明白了:“如果我是她妈妈,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女孩子的勇敢,在这个年龄段,更多是一种莽撞和愚蠢。”
王培清没让她说下去:“你不了解她,她才不蠢,她那人很实际的。”
蒋艳看他一脸颓丧,不想打击他。
“不懂的是你,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呢,遇到喜欢的男生会勇敢,但是男生不是,既晚熟又没什么担当,总是叫人伤心。所以呢,男孩子要慢慢明白,这世上的很多事并不都是在你的掌控中的,尤其是感情要付出的;而女孩子呢,就要一点点认清,没有人是可以永远依赖的,除了自己。你的女朋友,不,现在是前任了,她应该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不安,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王培清不太能明白他妈这话的意思,但今天安平情绪化的让人害怕,可是他:“她有什么大可以直接跟我说的,而不是直接拒人千里之外。”
蒋艳无奈,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再开导的必要了。她要是直接告诉他,你要是还想在一起就再去找她,缠着她,看是否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但是,她的儿子,已经退缩了。不管因为什么,他自己本能做出的选择,她也不想去干涉,路她也不能帮他走。
个中滋味,还是要他自己亲口尝尝才有意思的。
蒋艳把那双鞋从鞋盒里掏出来,一双很好看的白色板鞋,很经典的款式。她戳戳儿子:“你真的不要了,钱我也不给你喽!”
王培清看了眼,起身:“不要了。”
安平从市里回来的时候没有从铺子的前门进去,而是绕到夹道边的偏门进去了。但马兰娟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还是扔下铺子进了院子堵她。
她追着一言不发的安平进了她的卧室,看着她把这几天折腾的凌乱的房间一一归置收拾干净。
终于,她耐不住问:“你今天是不是去找那个混蛋了?”
安平手上动作没停,利落地将床上的床单被罩全拆下来,换上新的:“嗯,已经处理好了。”
马兰娟气得七窍生烟:“你脑子不正常,事情出来到现在我连他面都没见着,你怎么处理的。我今天非要给你爸打电话,我看他管不管。”
安平不理会她的气急败坏,说:“你指望他给我什么支持呢?钱,他从来只顾自己的。还是你希望他去找那个人,把他揍一顿?可是我都不需要。”
马兰娟扯掉她手里洗干净的被套:“你知不知道堕胎是要有报应的,而且你怎么忍心,那也是你身上的一块肉,要是我当时也跟你一样,怎么会有你跟安秦。我不许你这么做。”
安平眼神怔愣了一会,从她手里拿过被罩继续套:“报应,我要是真的生下来了,报应估计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