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秦和邹喻回来前吃串串的两人已经吃好,站在东北面一块空地上晒太阳。王培清一只脚撑着墙面,半眯着眸子看发丝在太阳下跳舞的安平,问:“你很介意那天的事?”
“没有哪个女生被那么说了不介意吧?”安平双手揣在上衣兜里,鱼放在她脚边,她扬眉迎着阳光看男生。
王培清解释:“他说的不是你。”
安平轻笑一下:“我就是职中的女生,你说他不是在说我,你自己觉得牵强不牵强。”
看她依旧纠结,王培清照实说:“你当时就应该别忍,打他的。但是你忍住了没动手,错过了出气的机会就不要再想了,给自己徒增烦恼。”
安平直视他,不知道该怎么来描述对他的感觉。很奇怪,不够绅士、不够正义,却擅长将这些负面的东西转化成理应如此,安平好奇他这样的人的信条?
“你说得对。”安平唇角扬了扬,如是回。
安秦的电话及时进来,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即将凝固前,她接起说了位置。没一会,安秦和邹喻一起过来,那两人之间的氛围给人的感觉像是吃了一口三分熟的牛排,还带着血难以下咽。
邹喻脸色很差,她喊:“走了,王培清。”
王培清经过安平时还很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弄得安平原本平静泛绿的心湖跌落一颗石子。
待那两人离开视线,安平问安秦:“你怎么跟她认识的?难道爸也带着你和她一起吃饭了?”
安秦拎起地上的鱼,一手将自己毛呢大衣的领子拉紧:“我画画班的同学。”
他没说实话,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安平的问题。
至于邹喻,该怎么定位呢?
是她含苞待绽时滴在蕊心的一滴硫酸,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王培清不愿主动去窥探别人的秘密,但是邹喻的情绪开始失控,从市场出来,一开始她的眼泪还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等第一颗掉出来砸在手臂上后,其他的便纷至沓来。
他从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到邹喻手里,安慰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你整理一下情绪,不然你妈看见要着急了。”
邹喻手臂掩着嘴巴,一个劲点头。
王培清有点无措,他轻轻拍了拍邹喻肩膀。
走了一段路,邹喻止住了哭,抽噎着说:“他说他有女朋友了,让我好好学习,跟适合我的男孩在一起。我不知道谁适合我,我只知道我喜欢他,他是我每天熬到深夜还在坚持的动力。”
王培清初中对班里的一个女生有过好感,但是某一天他听见那个女孩在班里吹牛后瞬间就不喜欢了。
他不能对邹喻的难过感同身受,便说:“那你就听他的,好好学习,上大学谈个比他更好的男朋友。”
邹喻痛心摇头,她想起刚才站在她面前漫不经心的安秦。
她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他笑着说:“你想让我回你什么?”
她说:“什么都可以,你可以说说你的大学生活,或者给我鼓鼓劲也行。”
安秦很高,他穿着半高领的浅色毛衣,露出来的脖颈很好看,但是说出的话很刺人:“下次吧,我会偷偷给你写。不然我女朋友又要闹我了。”
邹喻眼眸睁大:“安秦,你真的很无耻,是你说的要等我,现在你是想脚踩两只船吗?”
安秦不恼:“不是你让我给你回信吗?现在又要谴责我,真难做。”
邹喻唇边咬出了血印,低吼:“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你这个评价还有待验证,”安秦摸了摸她头发,眼神坦荡荡看着她,“好好学习,找个适合你的男朋友,我们不会在一起的,你知道原因。”
邹喻甩开他手,不甘心:“你也没那么喜欢你的女朋友吧?”
安秦只把她当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话音很温柔:“那你觉得我喜欢谁?”
他的姿态很低又很高,这种放浪和游刃有余让邹喻觉得难堪,她大声反驳:“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反问的方式回答我的问题,显得你心虚。”
安秦纤长的手指摸摸心脏的位置:“实的。好了,这些事都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回去好好学你的习,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在北京见到你了。”
北京,这是第一座因为一个人,让她又爱又恨的城市。
绕了一圈,王培清带着邹喻到鼓楼边的一家饮品店坐下,这个点全是出来逛街的年轻人,店里也不安静。
邹喻忽说:“你和我谈吧,我们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