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立刻反驳,“抚养我是因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他?抚养我,但他?同样瞧不起我,视我为草芥。这次华国之行?,他?一直担心有人会害他?,甚至把我推在前面,他?吃的每一口食物,喝的每一口水,都是我先试过毒,才能入他?的口。”
程十鸢了然?地点点头,
“你说得?也有道理,虎毒还不食子呢。”
小泽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起来很脆弱,好像风大一点都能将他?吹散。
程十鸢懒洋洋地注视着?他?,语气?很平静,仿佛像是在问晚上吃什么这种稀疏平常的问题。
她?问,“既然?这么恨他?,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小泽猛地抬起头,瞳孔倏然?放大,“你说什么?”
程十鸢俯下身,直视着?小泽的眼睛,
“今天高木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现在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你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我给你提供一个?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高木下毒,并且会在一个?月以后才毒发身亡。嗯,这点很好,别死在我们华国,怪晦气?的。之后就算是尸检,也查不出高木身体里有任何中毒迹象。总之就是弄死高木,但不会牵扯你我,你敢不敢干?”
小泽愣愣的,似乎还在消化程十鸢说的话。
程十鸢又补充道,
“我刚看了你的脉象,你是个?有勇气?的人,但缺少谋略。现在我给你把路铺好了,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你就能杀掉对你妈妈做坏事的人,还能合法?继承高木庞大的遗产。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也告诉你你的结局,高木如今56岁,虽然?肾阴不足,但没什么致死的毛病,不出意外的话,活到个?八九十岁没有问题,就算活到80岁,到那时候你已经是快接近50岁的人了,你的前半生,都要和这个?糟老头子搅和在一起。你甘心吗?”
信息量太大,小泽空茫茫地瞪着?程十鸢。
程十鸢则是慵懒地靠向沙发,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脸不耐烦地吐出一句话,
“我的耐心非常有限,只给你三分钟时间思考。”
秒针滴答滴答走了一分半钟,小泽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
程十鸢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挂钟上,
“我自然?有我的条件。你接手家里的摊子之后,永远不得?做有损华国利益的事情,如果你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我怎么杀了高木,就能怎么杀了你。另外,如果岛国其他?企业有异动,必要的时候,你要出手维护华国。还有,没事不许回国,我不愿意看到岛国人在我眼前晃悠。”
小泽咽了咽口水,据理力?争,“我有一半华国的血脉。”
程十鸢瞥了他?一眼,
“那你也是半个?岛国人,我说不想见你,你就别出现在我眼前。”
说真?的,程十鸢开出的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小泽心里也清楚,他?只不过是从被?高木钳制,变成了被?程十鸢钳制而已。
小泽纠结了,这到底该怎么选?
墙上的时钟分针走了三步,程十鸢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小泽,
“三分钟到了,做不了决定你就滚吧,看来高木说得?没错,你性子是优柔,难成大器。”
高木那翻贬低的评价本?来就在小泽的心里点了一把火,程十鸢此时故意提起,又给浇了点油,小泽心里瞬间翻腾起来。
他?借着?这股怒气?,他?直接答应下来,
“我做,我全听你的。”
程十鸢站起身,走回到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那个?装蛊的小竹盒。
她?把竹盒打开,递到小泽面前,
“这里面这只毫不起眼的小黑虫子,就是大名鼎鼎的蛊虫,你不必知道它?的来历,你想办法?把这只虫子活着?喂给高木吃下,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你的虫爷爷自己会安排。”
小泽伸手想拿那个?竹盒,程十鸢缩回手,叮嘱他?,
“你自己注意点,要让它?咬到了,那一个?月以后,吃的就是你的席了。”
小泽无比虔诚地收好那个?小竹盒子,用?一块绣着?翠竹的丝帕包裹着?,才小心地揣进口袋里。
见程十鸢盯着?那块粉色的丝帕,小泽解释道,
“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唯一一样物件,从小我就带在身边,如今用?它?裹着?这只蛊虫,就当是为妈妈曾经的屈辱复仇了。”
程十鸢不愿意听他?们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她?只关?心高木什么时候能去见阎王,
“你们自己家这些事,关?起门来你们自己捋。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把蛊虫下到高木的体内。否则,我亲自杀了高木的那天,也就是你的死期。”
小泽不敢再问了,起身和程十鸢告辞。
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在门边纠结了一会儿?。
终于鼓起勇气?,转身问道,
“程医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程十鸢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小泽小声问,“北野也是你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