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姐和?葛莎一走,家里就剩下程十鸢和?lulu。
她抱着lulu坐在走廊下的碳火旁边,身上裹着路北尧送的那件貂皮大衣,想起路北尧那张失血过多而过分苍白的脸,程十鸢心里开始盘算着治疗方案,
【路北尧的体质平和?,不宜用重药,只需要用当归二两,川穹一两,加七分水三分酒煎服,不出三天就能补回?来了。】
刚想到这里,程十鸢正在撸lulu的手一顿,心想自?己?操那个心干嘛,他那么有钱,又那么多人守着他,这点伤还会让他病死了啊。
直播间里,
【怎么感觉程医生有心事呢?一直在发呆,平时这个时候她要么是在泡脚,要么早都睡下了。】
【嘴上说着不喜欢,其实还是担心的吧?】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会担心的吧,毕竟那么重的伤。】
【要真?担心就去医院看看呗,实在不行打个电话?问一问。】
就在这时候,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程十鸢把lulu放到地上,起身走过去,看到是路北尧打过来的视频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松快了许多。
接起视频,路北尧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他的脸依旧很苍白,漆黑的眼底像是氤氲着水雾,一开口?,声音带着病态的嘶哑,
“十鸢。”
程十鸢问,“感觉怎么样?”
“还好。”半晌,他蓦地叹了一口?气,“还好受伤的不是你。”
听到他的这句话?,程十鸢的心快速跳了几下,但面?色如常,声音也很平静,和?交代?其他病人的时候语气没什么两样,
“你休息几天就过来一趟,我给你开两幅药调理一下,失血过多没有调理好,今后容易气血不足。”
“嗯,好。”
说完这句话?,俩人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但也没说要挂电话?,就这么默默地僵持着,气氛明显有些欲语还休的暧昧。
要按程十鸢的脾气,没什么说的就挂电话?了,可今天她有点反常的啰嗦,挺废话?地问了一句,
“还痛吗?伤口?。”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路北尧方寸大乱,他想说不大痛了,刚吃过止疼药,但是该死的紧张性嘴瓢又犯病了,直接说了一句,
“不太痛了,刚吃过贝多芬。”
直播间里,
【北总,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你吃的那玩意儿?它叫布洛芬?】
【哈哈哈哈哈,北总顺便治治这嘴瓢的毛病吧。】
【你们说这倒霉玩意儿?,就这么点氛围都被他给破坏掉了。】
【我们北总一口?一个贝多芬,哈哈哈哈。】
然而要不说这俩人是绝配呢,不管路北尧的嘴瓢有多过分,在程十鸢这里主打的就是个听不懂。
她挺自?然地回?了一句,“既然吃过贝多芬就早点休息吧。”
程十鸢猜测,贝多芬大概是一种西医的止疼药的名字。
*
第二天,程十鸢直接睡到10点才起床,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松松地披散在肩头,穿着一套炭黑色的宽松毛绒家居服,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
听到她起床的声音,郑姐把厨房里温着的小笼包和?黄芪豆浆端出来放到餐桌上。
“谢谢郑姐。”
程十鸢走过去,双腿在椅子?上盘了个双盘,就这么盘着腿开始吃早餐。
直播间里,
【程程早啊。】
【我感觉她肯定是练过,双盘就这么轻轻松松的盘上去了,我单盘都要命。】
【看她那个身材就绝对是练过的,纤细又轻盈,妈生的绝对不可能这么优越。】
程十鸢刚喝了一大口?黄芪豆浆,就听到院门外有人敲门,郑姐过去开了门,然后就没动静了。
“谁啊?”程十鸢问。
还是没有动静。
程十鸢站起身,穿上兔头毛绒拖鞋往外走,走出门口?,看到院门口?站着的人,程十鸢叼着半截包子?,也和?郑姐一样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色暗格羊绒大衣,敞开的大衣里面?,墨色的高领羊绒衫衬得他的气质格外清隽,要不是脸色还有点病态的苍白,完全看不出他昨天才受过那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