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认识了七年多,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三个月加三个月,他这样的个性,即便努力学着别人追人,做的也并不好。
他不想封肆一味迁就他,这个人包容了他七年,他是真的想补偿封肆,不愿让封肆再受任何委屈。
“我没觉得你闷。”
封肆笑了笑:“alex,你对你自己了解还不够,你在我这里有趣得很,我刚才那话的意思是,偶尔也可以多尝试一些兴趣之外的东西,以前在非洲时我带你玩,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的?”
提起非洲,陆璟深其实很遗憾,当年他走得太匆忙,他们的旅途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可惜去年他才放了个长假,今年陆璟清要结婚,估计是没时间出去了:“等明年,明年暑假时,我们再去非洲吧,我早点做准备,可以去至少一个月,把我们当年没走完的旅途接着走完。”
封肆弯起唇角:“好啊,那明年一起去。”
之后他们爬上后山,后方是一片正在施工中的空地。
封肆晃了一眼,问陆璟深:“这块地也是你们家的?这是要建机场吗?”
看这地形规划,确实像机场跑道,且施工已经进行了大半。
“建一座小型通用机场,”陆璟深解释,“已经审批通过了,刚才吃饭前是施工单位的人来过跟我汇报进度。”
封肆扬眉:“在这里建小机场?还需要你亲自盯着?”
陆璟深:“等建成了再带你来看吧。”
封肆眯起眼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笑了:“是吗?那我期待一下吧。”
霸道总裁追人的方式,总归是要搞点不一样的。
他配合就是了。
入夜之后他们在别墅的露台上喝酒,陆璟深今天似乎特别兴奋,酒一杯接着一杯,都是他叫人从法国的酒庄空运来的好酒,今早才刚到的。
封肆看着他逐渐有了醉意的脸,轻晃着酒杯,喝多了他自己的心思也有些旖旎荡漾,手指伸过去,不轻不重地擦过陆璟深的喉结,帮他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让他能透口气。
陆璟深眼神迷醉,喉结滚动,脸上的红晕一直晕开到了眼尾,目光是封肆再熟悉不过的,热切里带了渴望。
他大约是喝醉了,捉住了封肆的手,慢慢贴向他。
脑子里全是那天去封肆宿舍,看到的他洗完澡,被自己画进画里的模样。
封肆不动声色,凝视着陆璟深,慢慢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还不是时候。
他确实心疼陆璟深,心疼他曾经的遭遇,心疼他的那些压抑和痛苦,但这和他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两码事。
陆璟深对他有精神上的依赖、肉体上的迷恋,但还不够。
他要的是更纯粹的爱,在陆璟深真正认清自己之前,他可以陪伴他、安慰他、包容他,但不会再跨过那条线。
封肆抽回手,陆璟深怔住。
面前人侧过头,覆到他耳边:“alex,别想着这么勾引我,你追我才追了几天啊?”
低沉带笑的嗓音鼓噪着耳膜,拉回了陆璟深迷乱的心绪。闭起眼他摇了摇头,他没有这个意思,刚才确实是被酒精影响了。
他追封肆也是认真的,不会半途而废。
封肆退开身,陆璟深抬手碰了碰自己发昏的太阳穴,不能再喝了。
封肆的视线忽然顿住,落至陆璟深抬起的手腕处,停了几秒,搁下酒杯牵过他重新垂下来的手。
陆璟深还没反应,封肆已经解开了他的腕表带。
将腕表摘下搁到桌上,下方还有一条破旧的、几乎看不出本来纹路的黑色皮手绳。
他刚才没有看错,陆璟深手上戴的,确实是他们七年前,在非洲某座城市的跳蚤市场上买回的转运绳。
“你还留着这个?”封肆摸上去,黑亮的眼眸中浮起笑意,“都破成这样了,压在表下面,别把你那几百万的手表底盘给磨坏了。”
陆璟深没想到会被他看到,看到了也就看到了,镇定解释了一句:“我一直戴着,戴习惯了,之前取下来过一段时间。”
不必明说封肆也知道,他们之前厮混的那三个月,陆璟深手上是没这样东西的,大概是他回英国去以后才重新戴上了。
但陆璟深说一直,意思是前面七年,这条手绳他都随身戴着。
明明是没什么特殊含义的东西,当时买的时候也不过图好玩,根本不值钱,陆璟深却能一戴七年。
封肆想,或许这七年,确实不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可惜我那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帮陆璟深把腕表戴回去,不再压在皮绳上方,“就这么戴着吧,别人要是问起,不要理会就是了。”
陆璟深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再一杯酒下肚,陆璟深接到安昕的电话。
很不凑巧,他爸妈今天也来了这里,刚到,听人说他在,安昕说一会儿会过来他这边一趟。
挂断电话,撞进封肆满盛揶揄的眼睛里,陆璟深有一点尴尬。上次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被提起,封肆笑问他:“要我回避吗?”
陆璟深:“不用,你跟我一起下去。”
没有说的是,他爸妈现在一周有半周会在这边,昨晚答应封肆的提议后,他已经做好了在这里碰上他爸妈的心理准备。
安昕是来给陆璟深送蛋糕的,陆璟深不爱吃甜食,但她亲手做的,他总会给面子尝一口。
但没想到陆璟深这次不是一个人来这里,微笑着跟她打招呼的男人,安昕一眼认出,是他儿子的助理,也是那张照片里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