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萦:“我陪他来取资料,准备回去。”
迟芳芳记起来许萦说过他丈夫是市医院的医生。
许萦:“迟老师呢?”
迟芳芳:“我家孩子生病了,今晚我陪床。不说了,我先回去了,他一小会儿不见我就要闹。”
许萦正好找到借口离开:“你辛苦了。”
迟芳芳疲惫笑笑,没多说,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许萦回头看了眼迟芳芳的背影。
“怎么了?”徐砚程察觉到她心绪不宁。
许萦抬头看徐砚程,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迟老师挺不容易的,常在组里听她说她先生忙,在家的时间少,她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家里两个孩子。”
徐砚程抽丝剥茧,读出里面重要的信息:“你担心孩子的事?”
许萦凝视他,两人掌心相抵,正是亲密时,害怕问出口的问题破坏此刻的氛围。
“如果我说……我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你会生气吗?”许萦不知道徐砚程怎么想,但一个男人二十九岁了,应该很期待能有一个孩子吧。
走到室外,徐砚程连同牵着她的手放到口袋里,拉近两人的距离,缓声说:“你就算说不想要孩子,我都不会生气。”
许萦:“真的?”
徐砚程轻笑:“真的,生育权在你手上,你有权决定什么时候要孩子或者不要孩子。如果我们有孩子,我会担负起养育的责任,你生我养,我承担他所有的开支,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我们没有孩子——那就这样过一辈子,没有什么不好。”
他对许萦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就够了,人不能贪心,他一直这样对自己说。
这段时间在学校,许萦见到大多数老师上班时间忙,下班时间全是围着孩子转,闲聊的话题也离不开孩子,似乎他们的世界只有孩子。她心底对这样的生活产生恐惧,徐砚程的这席话让她对生育的焦虑慢慢淡掉。
“小惊。”徐砚程停下脚步,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站到她面前,扶着她肩膀看她,“我有个私心的请求。”
他忽然神情变得认真,许萦愣了下:“你说。”
徐砚程:“以后就算有了孩子,你的重心也不要在孩子身上,好吗?”
轻轻的一句“好吗”,让许萦晃神。
起先是不懂这番话的意思,而后越发觉得心酸。
想起那天程莞和她说的话,因为过于投入家庭而逐渐失去自我,患上了抑郁症。
父母的事一定给徐砚程留下很不好的回忆,甚至觉得母亲生病有部分自己的原因。
他在自责,过去是,现在也是。
她上前两步,不知如何安慰他是好,靠在他肩头,认真的回答:“一定不会。”
不会发生让他害怕的情况。
-
团建当天,约在郊外的风景园区,许萦迷迷糊糊起来,在车上又睡了一觉才完全清醒。
进到园区,她望着眼前高耸的群山,还没开始爬,已经觉得累了,不过也好许多,起码不是在夏天来爬山,今天气温十度左右,就当爬山暖身好了。
徐砚程买好票,从远处走来。
晨曦微光里,骄阳微微刺眼,许萦抬手挡住光线看向他,一身随意的黑色冲锋衣,偏休闲的登山穿着,背着同色系双肩包,里面装的是两人的东西,她单背着一个小包,里面就装了钱包、手机和水。
徐砚程走到她面前,挡住浮岚暖翠的风景:“走吧。”伸手向她。
许萦牵着他的手到大本营。
才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一众人看向这边,许萦不禁握紧他的手,徐砚程拍了拍她手背:“没事。”
徐砚程带着她认识大家,介绍下来她也就记得哪个人姓什么,不过已经很好了,反正都是医生,有个姓就不怕叫错人,难记得的是几个医生家属的名字,别人都叫她徐太太,她干脆以这样的方式称呼他们,都是图方便,不会有人介意。
许萦和徐砚程坐一起,景区的车带他们到深山里。
风猎猎地刮来,许萦觉得有点冷,往里缩了缩,徐砚程从怀里拿出一盒牛奶,放到她手里。
许萦惊喜:“哪来的?”
徐砚程:“售票处旁边有便利店,暖柜里有卖。”
心被他细心的举动烫平,暖呼呼的。
“老师,您和师母怎么认识的?”坐在身后的张盛突然问。
徐砚程往后看去,坐在最后排的鲁钦李逢和云佳葵一人望一个方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竖着耳朵听。
一看就懂,张盛是被推出来挡枪的。
今天的团建全组的人都来了,那晚倒也是比了一场,最后江济协告诉大家,他已经拜托别的组帮忙值班,全员都可以参加,这一下可把下面的几个人高兴坏了。
江济协跑出来助攻:“你说你们是自由恋爱的?”
许萦眨巴眼睛,侧眸看徐砚程,原来他是这样对外说他们关系的?
“嗯,朋友介绍认识,自由恋爱结婚的。”许萦回了这个问题。
本有点心虚的徐砚程有了底气,笑容加深:“对。”
张盛怂得不行:“好,好的,谢谢师母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