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泽:忘说了,当初管家以为我屋子用来藏娇的,准备的套在床头柜的第三层,这个福分就给你了。
徐砚程冷淡回:我新婚,是应该请岳伯父吃顿饭了。
岳泽怂了:程哥有话好好说,清净日子才没几天,可别让我家老头子来催我结婚。
聊天框的岳泽消停下来,徐砚程走到许萦跟前。
许萦看他,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卫衣衬得他平易近人,心底的那一道防线也降低许多。
她迟疑,点头。
徐砚程在她旁边坐下,碰了下她手背,感受到凉意,包裹的力度深了深。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上一天的班就要把我的各种焦虑勾出来了。”许萦撑着下巴,垂眸盯着地板,余晖洒下,灿烂摇曳着。
“我这一身衣服不合适。”
“还被关注婚姻状况。”
“面对四十个学生像面对四十个考官。”
“还有老师提醒我不要错过生育的最佳年龄。”
许萦蓦地觉得地板上的那一抹灿烂刺眼难受,心底的浊气顶着胸口,抒发不出来,烦躁渐升。
反应过来她竟然一个劲说消极的事情,怯怯看徐砚程,他笑意淡淡,不像不耐烦的样子。
“你……”
就当没听到过吧。
徐砚程:“你怎么想的?”
许萦思绪被带走,指了指自己:“我?”
徐砚程点头。
许萦糯声说:“我妈很满意我的工作,我说不上满意,但我觉得我能试一试,现在还行吧。才第一天我就说丧气话,是不是不太好。”
“小惊,你有任何情绪都是正常的。”徐砚程缓声说。
许萦:“所有?”
徐砚程:“喜怒哀乐,所有,都正常。”
许萦抬手揉了揉后勃颈,注意力涣散:“你不觉得烦吗?”
她这个人很害怕承受另一个人的情绪,总怕不能给对方正确的情绪反馈。
像开心,她要表现哪种程度的开心去迎合别人的开心。
像难过,她又应该说什么合时宜的话去安慰别人。
处理他人情绪这事,比处理自己的情绪还要麻烦。
“不会。”徐砚程说。
许萦抬头打量他一眼,只见他那双如秋潭般的深眸忽而幽深下来,似利风,又带着水水的柔意,感受到了眼底传递给她的重量。
“你是我的妻子,如果连我都不愿意去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其他人怎么能给你慰藉。”徐砚程指腹摩挲着她的鬓发,轻柔,痒。
许萦胸腔里复杂的情绪敦促着她去较真着些什么,求证似地去问他:“就因为你是我丈夫,你有这个义务是吗?”
她的目光可怜兮兮的,徐砚程忍不住用拇指压在她卧蚕的泪痣上,又不忍心疼到她,移开了手。
徐砚程:“不仅仅是。”
许萦耸着脑袋,哀声:“我又庸人自扰了。”
一旦她陷入情绪困境,她就会做逻辑死环的假设。
“小惊。”徐砚程耐心说,“比起所有关系,我希望我是以丈夫的身份和你在一起,去关心你,去照顾你。”
许萦靠在膝盖上,侧目看他,蹉跎着这一句为什么要不要问出口。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我只能私心想,如果我有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时,你就不能拒绝我的关心,我的照顾。”徐砚程一字一句认真对她说。
现在问他若是和许萦做男女朋友愿意吗。
他不愿意了。
对的,是不愿意了。
要是以前,他觉得能有个靠近她的身份,就算是朋友都好。
而现在,他就是想要一个许萦无法拒绝的身份陪着她。
他的话如幽幽山间溢出来的水滴。
一滴一滴下落。
她就像下面那块岩石,被侵蚀,心中打的结被徐砚程的温柔一点一点拆解。
她深深地看着他,去看那双深邃的双眸,试着去给那一份情感下定义。
他对这场婚姻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