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也不知道他一直在那儿笑什么,今天的哥哥怕不是有点傻,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他轻轻一压,就把她的脑袋压在他肩窝,还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叶初道:“夫妻不就是一男一女一起生活吗,同居同食,同甘同苦。”这么一想,小姑娘便笑道,“跟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呀。”
她似乎以为,夫妻就只是住在一起?
“对,夫妻同居同食,同甘同苦,生同衾,死同椁,永远不分开。”谢澹心里柔软的不行,温柔地笑道,“夫妻还一起生儿育女,绵延衍嗣。”
“我知道啊。”生儿育女这个事情在她意识里还太远了,她没觉得自己长大了,小姑娘也并未了解生儿育女的真正含义。叶初说,“那得等我们成婚以后。”
谢澹心满意足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只觉得此刻满身满心都是愉悦,世间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可爱,叫人恨不得把什么都给她,令他只想这样抱着她,真切地明白什么叫爱不释手。
一刻都不想放开。
然而他就这么一直把她抱在胸前,小姑娘整个人几乎都被他拘着趴在他身上,把他当做肉垫子,可他身上肉都硬邦邦的又不是多么舒服。叶初没一会儿就开始抗拒了,手脚并用地挣脱他,坐了起来,自己身子向外在塌边坐着,扭头蹙眉看他。
怎么那么喜欢抱人嘛,还抱那么紧。
谢澹睁开眼睛笑道:“过来,再让哥哥抱一会儿。”
小姑娘撇撇嘴,一脸质疑地看他。
“抱一会儿,哥哥就什么都听你的。”谢澹道,“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了,别的未婚夫妻都是这样以示亲昵的。”
叶初歪着脑袋反驳道:“你别想哄我。你怎么知道别人家未婚夫妻怎么相处的,谁家未婚夫妻会在你面前亲昵给你看?再说我们又不曾订婚,不算。”
“我们互许终身,就是订婚了。”
小姑娘眨眨眼睛,慧黠地笑道:“这好像应该叫私定终身。”
她这阵子看了什么话本子,还是又看了什么戏目了?谢澹一本正经道:“瞎说,我们都没有父母长辈了,婚事我们自己做主,我们约定终身,就是未婚夫妻了。”
他嘱咐道:“记住了,你如今是有婚约的女孩儿家了,谁要问你,你就告诉他。”
“我哥哥是皇帝,谁敢来问我呀。”
一说到皇帝,叶初不禁又懊恼了一下,问道,“哥哥,可是我都不会当皇后,怎么办,当皇后很麻烦吗?”
“麻烦你是不是就不干了?”谢澹憋笑问道。
“对呀,”叶初居然笑嘻嘻点了点头说,“谁叫你骗我,好好的忽然变成什么皇帝了,我想过嫁给你又没想好当皇后,太麻烦就算了吧。”
“你当是说着玩呢,能不能少气我。”谢澹无奈又好笑道,“我又没有三宫六院给你管,就咱们两个在一起,你该如何还如何,跟现在能有什么两样。”
他忽然回味出另一层信息,追问道:“安安以前……有想过嫁给哥哥吗?”
“想过呀。”叶初点头道,“前阵子我生辰那天,我们在山上,想过的呀。”
“……”谢澹忽然有些心梗的感觉,顿了顿问道,“你那天不是说不想嫁人吗?”
“对呀,我说不想嫁去陌生人家里,太可怕了,我一辈子都不想跟哥哥分开。”叶初理直气壮地说道,“可是哥哥又不是陌生人。”
谢澹窒了窒,挺腰坐起把她拉进怀里,缓了缓问道,“那你怎么不说?”
“你不也没说吗,你还说不会让我嫁人、要养我一辈子。”叶初道,“我年纪比你小,我当然听哥哥的,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谢澹双臂抱住她往后一躺,躺在塌上把她压制在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馨香的发丝半天没说话。
他只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九曲十八弯的心路走得有多冤!
这小姑娘上辈子怕不是他的冤亲债主!
“安安……”他双唇触及到她的发丝,用鼻子和嘴唇轻轻摩挲,半晌,诱哄的声音说道,“亲我一下,行不行?”
抚慰一下他委屈受伤的心灵。
“嗯?”小姑娘清澈的声音被他捂在胸口,不带一丝杂念地问道,“怎么亲?”
她压根就不会!
他们做了十几年兄妹,自有兄妹的分寸,他自幼就是太子也没人要去亲一亲他,没有这样的举止习惯,他竟不曾亲过她!
谢澹这一刻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就像一个饥渴的人苦苦守着一大堆美味的食物却不曾舍得品尝一口,煎熬隐忍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才想明白那些美味的食物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这样……”谢澹捧起她娇美的小脸,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嘴唇和鼻子在她柔嫩的脸颊蹭了蹭,正想要再贪婪一些,小姑娘却已经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起来,低头在他脸颊也亲了一下,小嘴温温热热地一触,笑道:“这样吗?”
“……对。”谢澹声音里有一丝喑哑。
“未婚夫妻就要这样亲亲吗?”
“对。”谢澹道,“你以后记得每天都要亲我。”
“唔,好吧。”小姑娘快活地站起身来,动手拉他,撒娇道:“你起来,陪我去写字,我今天的两张字还没写完呢,我今天都给玩忘了。”
谢澹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叫她一天习两张字,他赖在塌上躺了躺,在兄长和禽兽之间天人斗争,很想再把她捉回来躺着,看着小姑娘快活的笑脸,还是起身陪她去书房。
他坦然抱着她坐在膝头,抱着她把着她的手习字,心安理得。叶初认认真真写完了今日的两张字,又随意翻了会儿书,就该困了。
她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推他:“写完了,回去睡觉。”
谢澹哪里睡得这么早,但是已经是叶初平常入睡的时间了,谢澹便笑道:“嗯,去吧。”
“哥哥你也早点儿睡吧,你总是睡那么晚,明日一早还得当值呢。”两人牵手从书房沿着门廊走过来,小姑娘嘴里嘀咕着,却忽然停住脚,皱着小眉头看他。
“怎么了?”谢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