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瑶翻来覆去一宿没睡,最后索性起床绣起了帕子。
家徒四壁,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礼物,时间又赶,想着以后再绣对枕套,弹了棉花做被子给丫头送去。
一个晚上的时间,只能做些小东西。
小小的手帕是纯白的丝绸料子,也是她身边唯一的好东西。
马婶的儿子是供销社的,偶尔会拿些瑕疵料子回来,因为柳茹的品味好手艺也不错,便会拿了瑕疵布还有些花布头过来让她帮忙做些小孩穿的衣服或者是小东西。
剩下的碎布头她也不会昧下,一般都会不嫌麻烦地缝了小孩鞋面给她。
丝绸料子就这么一小块,她给做成了手帕,但马婶硬是不肯要,让她自己留下。
她一直不舍得用,现在绣了小东西送给桃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本是靠在窗边藉着月光,但生怕绣错了,又点上了煤油灯。
白色的帕子蓝色线封边,在角落的地方绣上了简桃的名字。
简是方正的汉字,在“桃”上她花了些心思。
木字旁用绿色一丛草药替代,旁边依偎着一个粉色饱满的小桃子。
绣好后展开叠放好,她放在了自己的枕边,侧过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桃桃是女儿,真好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几近天亮,没多会又猛然惊醒。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帕子后起身收拾起了自己。
找了补丁最少的一件衣服,但也是洗得多次发了白,对着盆里的水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全程不吭一声,能看出来她的紧张。
早上吃的是苞米面饼,本来想给丫头还有两个小娃娃做了早饭带过去,但家里连鸡蛋都没有,那卡嗓子的面饼自然是不好给他们吃的。
只好有些失落地作罢。
“好了,走吧。”
将她的紧张不安都看在了眼里,徐斌开口提醒。
两人一同出了门,正是村民们早起上工的点。
柳茹见到人就有些退却,下意识地往路边走去。
有徐斌在,又因为他们第一天回来时徐欢闹出的动静,村里那几天都有在讨论徐家的情况,对徐斌原先的大好青年唏嘘的同时,便是对兄妹二人的同情。
所以尽管有些人对柳茹的那半边脸发楚,但都自觉避开不看,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多做议论。
不过那些投在他们身上的眼神,还是叫敏感的柳茹察觉到了,迈开的脚步加快。
“乐瑶小心!”
砰地一声,没来得及反应,与突然冲了出来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她迅速稳住了身子就要道了歉离开,孰料那女人就跟疯了一样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贱人,要你多管闲事,让你偷袭我儿子,我打死你!”
“苏家的,柴杏花!?”
苏常有被扭送去了镇子上的派出所,一路上许多村民都看到了,再有之前他被简家人集火群殴,就有人听到了动静。
牛婶的男人和村长沾了点亲戚关系,回去的第一时间便去找了田村长说这事儿。
再然后就是派出所的人找了过来。
因为现在村民们视柴杏花母子两人晦气,就生怕惹上麻烦。
所以柴杏花是今天早晨等村长带着公安同志上门来才最后知道的。
这还没等人走呢,她就冲出了家门朝着周家的方向去找简桃算账,在半道上遇到徐乐瑶。
有一个算一个,这能帮简桃那贱丫头的丑八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打死你,我让你害我儿子,丑八怪,贱人……”
粗鄙的谩骂声刺耳。
柳茹完全不敌已经疯了不管不顾的柴杏花有劲儿,被她逼到了墙角边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