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这个人说话有多么贱,所以听到他这么说陈盐完全不觉得意外,在决定下来面对他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陈盐平静的回:“肯定不会想起你,人的细胞28天就会代谢一遍,你睡得那个人,早作古了,我已经是全新的我了,我都不记得我和你还有过一段了。”
他「呵呵」的笑:“是么,怎么,被我捅破的那层膜也长回来了不成?”
陈盐脸唰的一下红了,不是羞的,是被他气的,论嘴贱,他真是难逢对手。
陈盐被怼的也无法继续保持优雅从容淡定了:“我是生活在封建社会吗?我父母都不管我交友,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我跟你睡了,就要为你守贞一辈子吗?
你以前睡的人你也这么要求的吗?你怎么有脸跑来指责我?你昨晚睡过的苏婷,知道你今天对别的女人兴师问罪吗?”
他阴着脸回:“那你猜叶凉风睡你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们做的样子。”
陈盐气到不想跟他在多说一句废话了:“好奇你就去问他吧。”
他恶毒的说:“我就想问你,我就想听你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
“不问就是不好奇,不想知道!”
他愿意怎么知道的就怎么知道的,人都来了,还有必要追究过程吗?
他却勾唇笑了笑,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讽意:“凉风今天下午发给我的,你觉得他什么意思?”
陈盐一愣,想起他走的时候,撇清关系的样子,明白过来,他撺掇那个饭局,一箭双雕,又把她酒店地址发给韩俊,让他俩狗咬狗。
真有招,真高明,不愧是高校老师,阴起人来还用连环套。
陈盐平静的回:“意思挺明显的,肯定不是让咱俩相拥而泣,应该是让咱俩两败俱伤。”
他:“……”
话音刚落,服务员一脸微笑的端着他俩点的饮品过来了。
他寒着一张终年不化的积雪脸对服务员说:“开瓶洋酒。”
陈盐对他说:“你要喝酒的话,自己喝,我就回了。”
他抿了抿唇,果然什么也没说,陈盐知道他当着服务员面子得维持他人模狗样的形象,不好发作。
服务员察觉到了这桌气氛不对,也没回话就走了,看样子,酒应该是没给他点上。
陈盐想到当初分开确实她嗖的一下,就彻底消失了。对于这个混蛋来说于理没问题,于情稍微不妥,同居几个月,把他当狗的话离开也应该打声招呼,陈盐对他连狗不如就是怕他还没玩儿腻歪她,打了招呼走人等于白瞎。
今天既然他主动送人头来了,那就是想要个说法,俩人现在也没有利益牵扯了,她结婚都关他屁事儿了,说明可以正经交流了,这也是陈盐愿意来大厅面对他的理由:“如果你今天能心平气和,我们就聊一下,如果不能,你走吧。”
他恶声回道:“我看到你这张脸就做不到心平气和。”
都一年多了,他还不能心平气和,他是不是有个大病,叫做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的大病。
“那是你自找的,你不来也看不到我,你不乐意那就一拍两散,你回去会你的美女同学苏婷,我回去养精蓄锐找个小鲜肉。”
他被她噎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今天是来要钱的。”
陈盐一滞,她原本以为他来找她是因为她不辞而别那事儿,原来,是为了钱。
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刚刚想多了。
一提钱,陈盐也没底气了,毕竟她刚参加工作才一年,还没存几个达不溜,有点儿后悔今天下午的冲动买买买了。
欠人手短,陈盐声音都低了很多:“不是说三年后还清吗?”
他不留情面的问:“你生活的社会什么时候轮到欠债的说哪天还钱了?”
十万块,又不是能逼死人,她去跟陈油借,去跟冯珂借,还能愁死她不成,何必在这里为了十万块看他脸色,低声下气。
陈盐说:“好,你留下银行卡号,十万块,明天打给你。”
他冷笑:“十万块你怎么算出来的?”
“信里写的很清楚,春节你给的七万块,还有两瓶茅台。”
“那你算错了吧,你没看一下,那两瓶是92年,九几年的铁盖茅台拍卖价格三十多万一组,我给你带的那两瓶,市面上有钱都买不到,算你十万二十万一瓶都给你算睡、后价了。”
她哪有心思听他重音所在的睡后,脑门里只有一句惊叹:我的老天!
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她爸打电话,接通后心急得问:“爸,前年春节时候那两瓶茅台,你还留着呢吧?”
“瓶子留着呢?”
“你喝了?”陈盐难以置信,侧了下身体,捂住话筒低声问:“刚收到时候,你不是骂我,让我赶紧退回去吗?你怎么给喝了?”
陈友国也有点儿心虚:“咱不是也放了一年你没还吗,去年过年时候,你大姐,跟她公公显摆咱家有茅台,那个爱沾便宜的老东西没几天就寻了个由头来咱家喝酒,就一顿饭,两瓶都干完了,别说,这好酒喝着就是不上头。”
陈盐:“……”
陈友国还邀功般的说:“闺女,酒瓶我没舍得扔,证明咱也是喝过茅台的。”
陈盐出门的时候图方便就套了长裙,没穿打底裤,加上穿着酒店拖鞋,听完她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脚腕冷飕飕的,就把脚丫子灰溜溜缩到了卡座上面,用长裙裙捂住了脚面。
可能没听到回应,陈友国这才后知后觉的问她:“怎么了?都快两年了,送你酒的人,来要了?”
没来要酒,来要钱了。
有酒还好说,没酒就难办了。
“没,就是忽然想起来,是不是应该主动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