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回来, 屋里落了一层灰,周嘉妮生好炉子烧水将屋里打扫了一遍,瞅着窗户外头没人注意,从仓库里把洗好烘干好的床单拿出来, 将现在床上铺着的那条掫起来收进仓库扔进洗衣机里, 把被子拿出去搭在晾衣绳上, 拿扫炕笤帚抽打了一遍, 晾了会儿才抱回屋里重新叠好。
晚饭她没铺开做,用平底锅煎了十几个鸡蛋, 留一个待会儿吃, 其余的全部收进保鲜货架上的盘子里,随吃随取。
从仓库里拿了盒桶装酸辣粉。
她没直接用自带的纸筒泡, 她拿出大茶缸子,把粉和调料放进茶缸里,注入开水,盖上盖子等时间。
纸筒扣好盖子收进了仓库,用来当收纳盒, 方便她归拢一些零碎小东西。
等酸辣粉泡好, 她从仓库里摸了根麻花掰成段泡进去, 再把刚才的煎蛋铺上去,满满一碗。
最后又摸了点炸肉出来,炸肉还保持着刚出锅的口感,又香又酥。
一顿饭吃完, 身上出了层薄汗, 周嘉妮将门窗上的里帘全部?拉好, 脱下棉裤棉袄,换上珊瑚绒睡衣, 回到炉子旁摆好桌子开始学习。
她手上那套丛书已经认真?钻研过一遍了,手抄的也?抄完了。
学习过程中她还记了错题本,现在想把错题本上的题再温习一遍,之后再把这两年收集的课本、试卷过一遍,高考前?一两个月专攻需要记忆背诵的东西。
周嘉妮列好计划,有条不紊地开始学习,之后又练了一个多小时的素描,十一点才封好炉子上床睡觉。
开过会后耳根确实清净了许多,虽然她进进出出依旧有家属跟她打招呼,却?不会像前?几天那样恨不能要围追堵截了。
周嘉妮将修改好的招工计划拿给王县长,两天后王县长才给她反馈,通过了她提出的‘让农村里的年轻人走出来’的想法,只是名额上,如何?分配方面,还要再开会讨论。
让村里的年轻人走出来,可不仅仅只有西河公?社,而是针对整个滨县所有公?社。
王县长理解周嘉妮想帮扶村里孩子的想法,但遭到了不少人反对。
内部?会议上,有干部?驳斥道:“我?不赞同,市里待业青年不少,完全可以先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嘛。同时我?们?还要考虑那些下乡建设的知青,趁着这个机会进行招工,将一部?分家庭的孩子招回来。”
周嘉妮:“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两个方面,所以我?才只申请了一小部?分……”
经过王县长的提醒,知道计划推行可能没她想的那么轻松,周嘉妮也?认识到自己有些想法太简单了,便把数量一降再降。
“周组长,临时工里你?是申请了一小部?分,可你?别忘了,正?式工一半名额都安排给了各大队的编织人员,这些可也?都是农村孩子。”
周嘉妮:“那不能相提并论,那一部?分是我?们?破格引进的人才,是我?们?的技术支柱,少了他们?,厂子建好想要正?常运转,得比原计划推迟几个月,甚至半年,这是厂子的关键。”
王县长开口:“技术人员不参与比例分配。”
其他人不再说什么。
有反对,亦有少量人支持,周嘉妮事后找钱海问了问,支持她的基本上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农村出来的。
反对她的人里也?有从农村出来的,但祖上要往上数个一二代了。
总之,第一次内部?讨论会没有最终定?版,后又反复讨论了几次,互相退了一步,周嘉妮这边又降了比例,那边表示了同意。
之后县里召开全年总结大会,是全县范围内各公?社这一年的总结工作,以及对优秀公?社、优秀大队、优秀个人的表彰会议。
周嘉妮见到了翟项强、谭德海、张宝生、白昊阳,还见到了赵玉珍、宋超他们?。
同样是开会,依旧是往年见过的那些面孔,但今年她是以县里干部?的身份坐在这里,又有些不同。
周嘉妮过去跟翟项强他们?打招呼,但没法再跟以前?一样聊个没完,她也?得注意影响。
这不,才来跟老领导挨着招呼了一声,就有不少视线或明或暗的投了过来。
的确有不少人的视线追随着周嘉妮,无关别的,是因为各公?社都听到小道消息,县编织厂招工有一部?分农业户口名额,让农民的孩子走出来。
每个公?社都想争取几个这样的名额,不少人担心周嘉妮出自西河公?社,会过于偏心西河公?社,把名额都往那边拢。
虽然这个提议也?是周嘉妮帮着争取的,但真?到了要分名额的时候,谁都希望自己公?社也?能多沾点光。
周嘉妮当然不会让那些视线落在她跟西河公?社这些人身上太久,她打完招呼,就雨露均沾地挨着跟各个公?社的领导寒暄招呼了一遍。
等大家陆续落了座,周嘉妮才松了口气。
社交也?是个劳心费力的活儿,一点也?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