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叠被子、倒垃圾;一起睡觉,又一起赶早八。
对于一起睡一个床,柳生是有过异议的——还没追到手就睡一起是不是不太好?不过来不及他细想,江淇文只给了他两个方案:
“年轻的少年哟,你是喜欢这个浅蓝色床单,还是这个咖色床单呢?”
面对既定的选择,人的懒惰思维总是倾向于赶紧选一个,而不是跳出去发出质疑。
然后两人就开始一起套被罩了。柳生负责捏着江淇文套好的一角,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再作壁上观——翘脚看着江淇文把头钻进被罩,咬牙修补刚刚自己使坏故意弄乱的被芯,咯咯笑个不停。
洗衣机后排起脸盆长队,江淇文手洗了床单,自己又没有一键甩干功能,柳生又来帮忙一起拧。
一,二,三——
两人同时蓄力后同时使劲儿,结果拧向了同一方向,差点双双摔倒。
两人相视大笑。
调整好方向再次拧的时候,柳生还是笑意不减。嘴里是两个人一起选的牙膏味儿,手里的被子是一起选的洗衣液的香,柳生突然觉得,他不是撞见了另一种人生,而是撞入了江淇文的人生。
那天晚上,自己提出三八线分明的柳生,等到深夜,听见江淇文的呼吸渐深,主动抱住了他。
江淇文睡得很沉,但仍无意识地覆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柳生任凭他握了一会儿,想抽出来时却发现不能了。
他一个用力,没想到江淇文却翻过身来,一整个儿把自己搂进怀里。
嘴里还囫囵不清地念叨着:
“我在呢……在呢,啊。”
柳生眨眨眼,想了想,最后也把手搁在他腰上,过了会儿瘾。
再没来得及多想,就这样睡着了。
江淇文
早上醒来,江淇文没睁眼就感觉自己身上有只手,正在行不轨之事。
柳生的手正在捏自己的胸。
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江淇文失笑,就这样给他捏了一会儿,还专门给他调整了一个好捏的角度。小姑奶奶捏就算了,嘴里给出了评价:“好软……”
江淇文看了眼时间,清清嗓子,在他旁边说:“皇上,该上早朝了。”
“拖下去,”柳生不悦地给了指示,“捏捏。”
年轻人早上本就火气旺盛,江淇文怕他再摸下去自己要把持不住了:“太太你微博被封号了。”
“啊?”柳生猛地坐起来,“哪个号?什么时候?”
江淇文在旁边笑:“你还有几个号?”
柳生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又倒下去。
视觉看不见,他还不忘伸出手摸索,找到江淇文的大臂内侧,狠狠掐了下去。
“啊——”
江淇文的惨叫回荡在寝室楼五楼。
柳生
早起是为了去一个讲座,最近一个青年作家来到本市办事,顺便就被老师给拉来西大的学生做一场讲座。因为是受众年龄是年轻人的流行作家,因此除了文学院的学生,其他学院的学生也踊跃参与,阶梯教室很快就坐满了人。
早起来占座的卷兄卷弟成功坐在了第一排。
青年作家谈吐很幽默,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活,又讲了讲写作上的困境和期许。
柳生发现台上的演讲者似乎总往自己这里瞟,准确来说往江淇文这边瞟。几乎讲着讲着就看到这边来了。
再一次,江淇文获得了交流中的偏爱,看得柳生发愣。
不对啊,老师根本没见过你吧,也没给你机会说话吧……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长得帅?
但是这么多人……就偏偏选中他了?
啊,好烦。
江淇文突然站起来了,好像是提问环节作家主动点了江淇文。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作家笑着说。
“谢谢您。”江淇文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我想问,如果长篇小说,剧情顺不下去的时候,该如何是好呢?”
“你是现在在写长篇小说吗?”作家很感兴趣。
“没有,”江淇文回答,“是我室友在写。”
如果不是坐第一排会被发现,柳生真想踩他的脚。
“我觉得可以尝试写一些人物小传。”作家说,“当你完全理解一个人的行动动机、性格特征时,其实你会发现你已经操控不了他了,他自己就会带着你的剧情走。其实除了我的实战经验,我对此问题第一次深受启蒙,是看一个小说作者的采访。那时候我还和你们一样大,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