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便说,“你是个心底良善的人。”
原本和郑姚这样的,虽说也不是什么大家,但是好歹也是被皇后夸奖过的,京城里面趋炎附势的人不知道多少, 虚荣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于是想着可以和皇后穿上差不多的衣服的人,更是围满了郑姚的家门口。
若是郑姚愿意都只接这些人的生意,只怕是钱会挣到手软。
但若是如此, 只怕是郑姚便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时间可以去做这什么还要开班授课的事儿了。
听起来她的意思,她既然是做了这个事儿, 只怕是会特别上心又努力的, 若是如此, 只怕是手上很多活都不会接。
皇后知道如此,便说,“既然你教授的也都是一些穷人家的孩子,本宫知道,这些孩子如此不易,那就从本宫的私库里面拨出来一些银钱来赞助你吧。”
郑姚连忙就说,“娘娘鸿恩原本不敢辞,只是这却是万万不敢的。”
皇后就说,“只不过一点心意罢了,也是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的。你若是不同意,可见就是不看好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了。”
这郑姚如何敢说,只是低着头说,“那若是如此,就谢娘娘隆恩了。”
皇后笑起来,“只怕是不多久,就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想请你入府授课,或者也到你的铺子里去,你只答应本宫一点,举人不唯穷。本宫自然知道你原本就是想给穷人们一些机会,但是既然你是想着大家都是平等的,你对这些穷苦人家的姑娘尚且还有宽仁之心,可不要过于歧视那些富贵人家的姑娘呢。”
皇后其实这是在提点郑姚,她只怕是这个姑娘一腔热血,到时候就是得罪了那些京城里面的达官显贵也不知道。
其实皇后倒不是想着自己非要生个儿子不可,虽然说身边的人都是张口闭口的小皇子,皇后其实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要生个孩子。
一个属于她和皇帝的孩子。
即便是个男孩儿,也未必想着一定想要叫他成为储君。
她是有看见在皇帝位子上的是如何的不容易,如何的小心翼翼。
若是可以当一个闲散王爷,其实也未尝不可。
只是如今想着,若是生个女儿,乖巧懂事一些,也是挺好的。
要善良一些,就和郑姚这样,也挺好的。
皇后有孕,于是便是整个人都宽和温柔很多。
那边赏赐了一番,才叫郑姚回来。
郑姚回来了之后云里雾里的,就只能说是一句话,“皇后娘娘说,我开的那个女红学堂,她想要赞助一些银钱。”
皇后娘娘赞助的,又何止是银钱了。
只是皇后娘娘给了不少钱下来,这是光明正大的赏赐下来的,说是给郑娘子的,叫郑娘子好好的开学教授,好叫郑娘子的手艺可以更好地传递传播出去。
郑姚的这个手艺原本在京城里面的贵女圈子里也算是有名的。
只是从来也是约不上她的行程。
听说叫她做衣服的人都已经是排到了明年了,郑姚目前没有再接单了。
但是大家其实心里也就只是觉得,郑姚也不过就是个寻常普通的绣娘罢了。
做的商贾之事,终究也就是上不得台面的。
但是如今却是完全不一样了,皇后亲自赏赐了金银给她,就算是给她的一点荣耀了,如今倒是大家看上来都是郑姚这个学堂那是皇后娘娘都是觉得不错的地方,若是入了这里,可不就是皇后娘娘也是承认的了。
一来二去的,自然是有很多人想要过来报名的。
郑婉明白皇后的意思,“看来皇后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提点你一点,想着你年纪小,做人又直来直去的只知道刺绣,不小心的就是得罪了那些官家儿女也是有可能。”
郑姚就说,“可我原本的想法就是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可以学习到刺绣,倒也不是说非要什么达官显贵,只是这些人压根也不缺什么绣娘师父,可是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若是我没有给这个机会,只怕是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可能了。”
其实郑姚比别人想的还要多,她想着,其实收几个有钱的学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些富家姑娘和那些穷苦人家的姑娘在一个学堂里面了,难免就是会有看不起或者言语上的冲撞之类的。
到时候岂不是让那些穷苦的学生更是难堪?
说难听一点,她们这些都是爱美的姑娘,都来学刺绣更不用说了。
说不定就是穿金戴银,绫罗绸缎的,这样不是更叫那些穷苦人家的姑娘相形见绌了嘛?
郑婉倒不觉得这是问题,“我觉得你说的也对,其实可以这样,分成快慢两组嘛,基本慢班呢就是穷苦人家,这些没什么启蒙的,只会做点针线活的。快班呢就是那些已经有一些女红的功底的。你选人是应该这样,选穷苦人家的,要看孩子的悟性和自己是不是真心喜爱,如果只是想来吃一顿饭,那是不行的。而选那些姑娘们呢,你要看人家是不是真的喜欢刺绣,若是完全没启蒙的不要收。”
郑姚有点没明白,“可这也不能解决刚才的事儿啊。”
“这是第一步,然后就是第二步啊。咱们完全可以让所有进来的姑娘全部都是一个发型,就是她们的发饰都要拿掉,然后都要梳好我们要求的发髻。至于衣服更是简单,我们准备好学堂服饰,就好似那些学堂里面学童的服饰一样。要求她们从上到下都按照我们的要求来。”
郑婉又说,“进了门之后,也按照分配的名字称呼,不能相互介绍,也不允许女侍跟随旁边,总归就是尽量保护所有人的隐私。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郑姚就说,“好是好,我自然是觉得大姐的主意是最好的,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忧,那些姑娘真能这么听话?”
郑婉就笑,“你是夫子,你是先生,到了你的学堂自然就是你说了算的。不听话的,就叫她们不要来就好了,这有什么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郑姚还是心有惴惴。
既然是要广开招生了,郑姚就只能把这个学堂正式开学的时间又往后推了五天。
这五天给那些要来报名的姑娘们一些准备。
考试内容和要求,还有入学之后的条件都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
就是宗宜春都说,“有人知道我之前和姚姑娘有来往,都拖到我这里了,问我这考试可是很难?”
郑婉就笑,“这都是她的事儿,我如何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