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就说,“我当然是知道你们来的目的, 你们所图的所为的, 当然不是简单的一个帐篷罢了, 你们想要的,或许就是凭借这个帐篷可以继续在这个大部队有一席之地吧?”
郑婉歪头看他们,语气有点不解,“可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徐子安的皱了皱眉,“郑姑娘……”
“且不说第一天开始莫名其妙的你们就为难我家,第二就是当时你们也不想和我一路呀?即如今,这大部队选择了我而不是选择了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不想和你们一路?”
郑婉的笑容现在特别的让人讨厌,至少是目前的这两个人就是特别讨厌她的。
只觉得这姑娘虽然面容姣好,但为什么这样子就能这样让人心生厌恶。
郑婉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不过我和两位郎君可不同,两位郎君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给我们点颜色看看,事后倒是也没想着给什么机会,只是一意孤行,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但我不一样,我呢这样做从来都是有理有据的,而且我也给了郎君们机会。不过是四十两银子罢了,就能保得两位郎君这一路进京的太平,我想想那是太划算的买卖了,不是吗?”
他俩面面相觑。
这原本不是他们应该要面临的难关。
可为什么到了现在,竟然是要用银钱来当买路钱!
明明最先开始,是他们才是名正言顺大部队的人。
郑婉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我也知道这四十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小数目,郎君们要么是要回去考虑一下,或许也要回去筹一筹银两,总归到明日上午,如果拿不出来,那这买卖,我也就过时不候了。”
陈吉还没说话呢,徐子安就说,“姑娘,这银钱尚且还是小事儿。我只问一句,是否我们只要出了这个银钱,那前尘往事就都能既往不咎了。若是旁人问起,郑姑娘自然就会说不再计较我们之前的得罪了。”
郑婉笑起来,“瞧这位郎君说的,若是如此,咱们就是有过生意往来的熟人了,那之前的孰是孰非,也都是如过眼云烟了,我呀,睡一觉就忘记了。”
她不再说了,扭头就进了自己的帐篷。
开玩笑,谁和钱过不去啊。
这两人要是肯出这个钱,那就是整整八十两!
不说别的,就算是如水煮那么赚钱的生意,也需要多少日子才可以挣的回来啊!
得到了这个钱,郑婉当然是不会觉得他们是仇人了。
只会觉得他们是财神爷,是冤大头。
而那边冤大头们正在往回走,当然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变成冤大头了。
陈吉看徐子安一路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就问,“子安兄,莫不是你真的要出这四十两?”
徐子安看他,“陈兄这话是何意?”
陈吉就说,“那郑家村姑分明就是看准了我们无可奈何,便是如今坐地起价,如果我们就此妥协,可不就是助长了她的威风气焰?”
陈吉气呼呼的说,“长此以往下去,这远赴京城之路迢迢,还不知道她有多少作威作福呢?难不成我们就此一再忍让?我却不行!”
徐子安站定,然后看着他,笑了一声,“那陈吉兄你认为应该如何呢?”
陈吉倒是也没发现徐子安的称呼的变化,只是理所应当的说,“明日就把她这坐地起价的事儿公之于众,就好叫所有的兄台都知道她的为人和所作所为。我就不相信,到那个时候,她还能这么嚣张跋扈。”
徐子安笑的更开心了,“陈吉兄若是要如此做,那便自己这样做吧,只是这事儿可千万不要再扯上我就是了。”
陈吉皱眉,一把扯住他,“子安兄,我们肝胆相照,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如今说这样的话,可是就想着和我分道扬镳了?”
徐子安一把甩开陈吉的手,他深吸一口气,倒是还记得之前和陈吉一起畅谈的美好回忆,就叹了口气,“陈兄啊,你真的是糊涂,你到底明不明白啊,现在大家有求于郑家,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这一定帐篷吗?”
见陈吉不解,徐子安就说,“他们是看明白了郑家不是他们以为的等闲人家,这郑席是府试榜首啊,这何等的本事。这郑家大姐你以为是个村姑,可说的话做的事,哪件又是真的村姑所为了?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有意结交,我们就是他们送上去的拜帖罢了。”
陈吉就说,“凭什么是我们?!”
“就凭我们第一日就惹了他们!”徐子安恨铁不成钢,“陈兄,你还不明白吗?如今别说是她要四十两,就是四百两,她要,我们若是还想混在这大部队里面,那就要给。不然的话,这些人压根就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徐子安又说,“再则说了,如今看来那郑家大姐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诚如她所言,她给了时间,也给了机会,端看我们自己要不要把握。她也要台阶下来台,若是都和他们一样十五两银子,她的面子又怎么搁?她就罢了,她那个榜首弟弟的脸往哪里搁?”
徐子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言尽于此,我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归事到如今,你若是不愿给,那便不给。想着以你陈家郎君的水平,也能自有能力上京赶考的。只是我此番,就不作陪了。”
徐子安说完这话,也不管陈吉是什么想法,就直接自己走了。
徐家倒不至于太过穷酸,虽然说四十两银子不少,但是他倒还是拿得出来。
只是到时候到了京城就没那么阔绰了。
但这也不是问题,到时候修书叫家里人送也就是了。
只是陈吉如今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一开始就被这郑家占了便宜的,怎么到头来,什么都是一场空的人,竟然是他?
第二天,徐子安就亲自送来了钱。
而陈吉却等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匆匆前来。
他苦着脸,这次的态度倒是好上不少了。
只是他送来的不是银钱,而是一张欠条。
郑婉看着那个欠条便是觉得好笑。
这些郎君们一个个都吹的自己牛皮天上有地上没的,如今到了关键时候,竟然是连四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不过这欠条倒是公正,写了陈吉欠郑家四十两银子,约定到了京城就归还,还签字画押,手指头印都在上面。
陈吉也不想做出这么丢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