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懂事,都成亲那么大个人了,还胡闹。你当是去城里赶一趟集市啊,闹着爹要去就能去,这能一样么。”
黄蔓菁也道:“娘知你方才成亲舍不得霍戍走远,可也不能任性拖累霍戍啊。”
桃榆坚持道:“不光是舍不得他要去那么远走那么久,我也想出去看看,生来那么大,连同州城都没出过。”
纪扬宗见哥儿执拗,脾气上来了与之说不通,左右现在人已经成亲了,他这个做爹的也当是能松快一二。
他说不管用了,丈夫的话总归是更管用些,索性转头对霍戍道:“你给劝劝你夫郎去,就知道瞎闹腾。”
霍戍面不改色:“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纪扬宗闻言登时瞪圆了眼:“你说什么?”
霍戍也是好脾气,老丈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也是寻常:“他想去就让他去。”
纪扬宗跟黄蔓菁原本以为只有桃榆一个人不清醒,不想这是两个人都没怎么灵醒!
夫妇俩不由得大眼瞪小眼,这哪里是一厢情愿,分明就是两厢商量好了再说的。
“你素来是稳重的,怎么也由着小桃子胡来!”
纪扬宗筷子一拍,有些恨铁不成钢,果真再冷硬的男人也受不得耳旁风。
黄蔓菁这朝没觉着昨儿是小夫妻在折腾,估摸是昨儿夜里桃榆拉着人哭了,眼睛今儿才肿成这模样。
那哭着可怜巴巴的要霍戍带他出去,霍戍是他丈夫,再冷的心只怕是也经不住夫郎这样。
小时候那一回不是这么哭着要他爹领他去城里的。
“想都别想,这事儿再甭提!”
纪扬宗也不过多劝阻,说道理,霍戍能是一个不懂得道理的人么,如此还帮腔小桃子,说道理如何能跟他说的通。
他干脆直接断了两人的念想。
话毕,纪扬宗便吹胡子瞪眼的背着手扬长而去。
“你这孩子,看把你爹给气的。”
黄蔓菁压着眉训了桃榆一句:“往后再不准这样了。”
眼见两人离去,桃榆也放下了筷子,吧唧一下趴在了桌上。
“泄气了?”
霍戍看着焉儿吧唧的人。
桃榆道:“我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是这反应了。”
按照预料之中上演,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一下子又坐直了腰板,他眸光坚定,同霍戍道:“我有的是法子!你只要不被他们说服临头反悔就成了。”
桃榆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听到了没?”
霍戍见他的模样,眼里不由得起了些笑意,应了一声:“嗯。”
“那你跟爹一起去看牲口吧。”
霍戍出门以后,桃榆便回了屋里,前脚进屋,他娘后脚就来敲门了。
这是要同他谈话劝他呢。
他早想了应对之词:“娘,我要睡会儿。”
“都起来了,还睡什么,把门给娘打开。”
桃榆冲着门道:“一想到霍戍要出门一年半载不回来,我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昨儿半宿没睡,困倦得很。”
“娘和爹又不答应我同他走,夜里我指不准儿是又睡不着的,不现在睡会儿什么时候睡才好。”
桃榆听着他娘在门口拍了几下门,迟迟也不见得来开,嘀咕了两句:“这孩子………”
他赶忙过去贴着门板,听到脚步声远了,这才开了条门缝。
偷摸瞧着她出了门,看样子是去赵家了,他才放心的回屋去。
桃榆连忙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下,接着便偷偷出了门。
“桃哥儿要出门么?”
桃榆才到院子里就撞见了大牛,吓了一跳。
他连忙道:“可不许告诉爹娘我出门去了,只当是没瞧见我。”
大牛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桃榆连忙道:“不然就不叫姑爷给你劈柴挑水了。”
大牛当即把嘴闭了回去,如同眼盲了一般拿着扫帚转过了身子。
桃榆见此赶紧溜了出去。
“我说你啊,疼夫郎是好事,可也别太惯着小桃子了些。他说什么都给应,是全然不考虑后果的么。要是以后有了孩子,还怎么管教。”
出去的路上,纪扬宗背着手,还是试图教育一下霍戍。
“你要万事都依他,那还不得上天去。出门是做生意,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说要是他身子好些,都还有的说,这身板儿……”
纪扬宗喋喋不休说了一通,发觉霍戍就没应过一声:“你听是没听啊,倒是吱一声啊。”
“嗯,我都听着。”
“那到底是听进去了没嘛!”
“我会在路上照料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