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年近岁末,可十二月里的长安,依然一派盛夏的模样。
公园里鲜花盛开,绿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
公园的咖啡屋里,空调在吹。
窗外有车辆行人走到的熙攘声。
无论贫与富就这样共同沐浴在阳光下,一起挥洒着汗水,在烈日下方奔忙,快乐且幸福。
虽然才上午九点,可这间咖啡屋里已经满满地挤着一屋子的人。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在那里高谈阔论着各种各样的股票代码,人们大声交谈的声浪,震得人耳聋,中间更夹着服务员开汽水瓶的声音。
在证券市场附近的咖啡厅大抵上都是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炒股的、炒期货开始占领了这些咖啡厅。
杨元恺刚一进门,就有两个声音同时招呼他:
“呀!杨老板!来得好,请你说说吧!”
这一声不约而同的叫唤,像禁咒似的立刻奏效;正在争论着什么事的人声立刻停止了,许多脸都转了方向,许多眼光投向刚刚走进来的杨元恺身上。
杨元恺微微笑着,眼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左手拍着一位矮胖子的肩膀,说道:
“你们该不是在这里讨论股票、期货吧?这些我可是个外行。”
杨元恺倒也不是在谦虚,他是银行家不假,但是对于股票、期货并不在行。
肩膀被拍着的矮胖子,还没开口,说话的机会却被另一位给抢了去了:
“不是股票,也不是期货,却也不是你最在行的债券,我们是在这里谈论前方的军事。先坐了再说吧。”
“是啊,是啊,杨老板刚从唐山过来,现在那边形势怎么样了?”
“哎!天天听着收音机里、报纸上转着中央社的新闻,可却老一个劲的转进,这叫什么事啊!”
“转进,徐蚌又转进了,别几十万大军又都转没了吧……”
一时间,周围尽是一片叹息声,这些人来到这里是躲避战火的,他们中的很多人压根就没有置办产业,只寻思着战火一停,就返回沪市或者其江宁等地。
“到底打得怎样了?怎样了?咱们这些人杨老板您来的最晚,肯定知道一些消息吧。”
眉头皱着,杨元恺,只给了个含糊的回答:
“大致和报纸上的消息差不多。”
“那是天天说中央军打胜仗啰,然而外面消息都说是这边不利。报纸上没有什么准确的消息。”
“外面上的消息也不一定准,都是转的中央社的消息。可是这次来的难民真不少!前天在西海港,乌央央的一下就运了三万多难民过来,据那些人说,现在中央军一溃千里。”
“报上还说已经要和北方展开和谈了呢。”
坐在斜对面的一位先生抢着说道。
“这不还是战火连天嘛。”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大声喊道。
“诸位,诸位,最新消息,“哈克.福斯号货轮”抵达旧金山港,根据的《关税总协议》,纺织品从1月1日起只收5.5%的关税!”
“5.5%!我的老天爷,那开服装厂的可就发了!”
这么低的关税几乎等于没有!尽管原本就知道《关税总协议》后,美国的市场会全面打开,而且关税会大幅度下降,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降幅居然如此之大!
如果说过去婆罗洲的市场只有英联邦和殖民地的话,那么现在不仅美国的市场打开了,甚至就连全世界其他的国家同样也打开了他们的市场,而且关税是如此之低。
这比几千里外的战报更能激动人心!
毕竟,打仗的事儿关他们屁事儿啊。
这年月挣钱才是最重要的,况且,他们现在可都在南洋。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咖啡厅里的人们,无不是变了脸色,连同的杨元恺也跟着其它也赶快跑过来探询个究竟。听说是各项关税都有大幅度下降之后,各人的心事便各人不同:买了纺织等工业股票的人们高兴得张大了嘴巴笑,没买的人则大都是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
“涨了,涨了!所有工业股票一下子全都看涨了!”
有人站在咖啡厅的门边高声喊叫。立刻就涌进来一群人,就是先前在那里讨论着股票、期货的那伙人,无不是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向这边探一下,向那边挤一步,乱烘烘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