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终于做完了所有的课业, 准备出去找裴湛和鸣哥儿,方一出门,便见裴湛抱着儿子回来了。
小人儿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哭, 一见到?她, 更是哭得大声?:“娘亲……抱抱……”
褚瑶瞧见他的脸上脏兮兮的,脸颊处还破了皮, 忙伸手抱过来,问裴湛:“鸣哥儿摔着了?”
“嗯, ”裴湛含糊道,“孤一个没看好, 他?滑倒了……”
褚瑶便低头去哄小人儿:“鸣哥儿莫哭了, 以后我们小心一点?好不?好?”
哪知小热呢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头, 指向了裴湛:“爹爹……爹爹……打?……”小人儿不?会?说踢, 只能用自己会?说的字来描述自己受到?的委屈。
“殿下打?他?了?”褚瑶看向裴湛。
“孤没有打?他?,”裴湛负起手来, 腰部以下的衣服还是湿的, “孤只是不?小心滑倒了,又不?小心踢到?了他?而已……”
总之是不?可?能告诉孩儿他?娘,自己一脚把儿子踢出半丈远的的事情。
褚瑶好笑地觑了他?一眼, 这便抱着儿子回屋换衣服了。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好似眨眼之间七日便过去了, 裴湛又要早起赶去城中上朝,这几日习惯了与褚瑶一起睡懒觉, 今日这般早起床, 竟有些不?适应。
怀中的褚瑶还睡得正?香, 他?捏了捏她的脸,大手顺着脸颊滑到?耳后, 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她皱了皱眉,似要醒来,他?便停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待她重新睡着,才轻手轻脚下床穿衣。
临走?之前同?洪杉与程鸢嘱咐了几句:今日开课,仔细盯着安康郡主,若她敢找褚瑶发难,直接撵出去了事。
*
褚瑶用早膳时,鸣哥儿将将睡醒,哭着缠了她好一会?儿,才叫奶娘抱去。
为此耽误了些时辰,险些迟到?。
将写好的课业交给孙夫子,便回到?自己的书案后面坐下。
只有惠仁公主与她笑了笑,其余的人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余光瞥见安康郡主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过,江清辞看她的眼神好似也有几分复杂,勉强与她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夫子让他?们收收心,而后开始授课。
上午两个?时辰的课程很快结束,孙夫子却叫他?们在这里多?做一会?儿,因为他?要审阅他?们的课业,阅到?谁的,谁便要上前去,方便夫子随时考问他?们。
褚瑶她们便也乖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学生们在堂下窃窃私语着,讨论着各自课业做的如?何。惠仁公主转过头来与褚瑶小声?聊天?,说这几日她净想着玩乐,课业做得很是敷衍,待会?儿怕是要挨上一顿训斥了,而后又问褚瑶做的如?何?
褚瑶说自己本来学识就差她一大截,纵使使出浑身解数做,也赶不?上她的一半,叫她放心。
惠仁公主这才笑了:“有你陪我一起受训,我便不?怕了……”
随后又聊起今天?中午吃什么,惠仁说想吃她做的古董羹,自己入宫之后叫御厨做过,可?味道都不?及她做的好吃……
褚瑶说好,等放课之后就让厨房去把汤熬上,晚上就能吃到?了。
正?聊得开心,忽而听?见一道极轻的冷笑声?,两人顺着声?音看去,见是安康郡主端端坐着,正?翻看着书案上的一本典籍。
“你笑什么?”惠仁公主不?悦地问道。
安康郡主转过身来,面上温婉纯良,笑道:“我方才在书上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公主可?要听?一听??”
惠仁公主不?免有几分好奇:“什么故事?”
宋时微捧起案上的书,是《诗经》中的一本,她用清越轻柔的嗓音读道:“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眙我佩玖,公主可?知这讲的是什么故事?”
惠仁当然知道:“土坡上的一片李子树下,郎君将自己的玉佩送给心爱的姑娘,这是一个?美好的一个?故事啊……”
“公主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宋时微摇摇头,“不?对,这分明?讲的是一对男女瞒着父母私相?授受的故事……”
惠仁公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这话的意图,追着问了一句:“你怎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