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想去亲她气鼓鼓的嘴巴:“孤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褚瑶一把推开了他。
他开心?了要?亲她,不开心?了也?要?亲她,她还生着气呢,就知道亲亲亲,亲个屁!
*
为着这件事,褚瑶与裴湛生了三日的气,裴湛亲自给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说是赔给陆少淮的,褚瑶才勉强气消了几分。
褚瑶后来还是托陆明芙将谢礼转交给陆少淮,次日陆明芙来东宫特意找她,说是礼物她二哥收下了,自己过来替二哥说声谢谢。
褚瑶随口问了一句陆郎君最近安好?
没想到陆明芙一脸愁绪:“我二哥最近不太好,总是酗酒,家中的事情也?不管,昨日早上才被父亲训斥了一顿,下午又要?出去喝酒,幸而我带着礼物在?门口遇见了他,他后来也?没再出去……”
听闻这些,褚瑶不免多?关心?了几句:“怎的酗酒?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二哥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问他他也?不说,”陆明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褚瑶说得太多?了,便及时收了口,只补充了一句,“不过二哥今天早上收拾行李说要?出去散散心?,想来过些日子回来了,心?情便好了。”
褚瑶“哦”了一声:“那你?帮我给陆郎君带一声平安吧。”
除了送他一句平安,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没能亲自与他言谢,心?中总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偶尔还会想起?,当初他要?与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
暮秋已别,初雪将至,裴湛三顾茅庐,终于?为褚瑶请来了一位孙姓大?儒。
孙夫子学识渊博,曾在?国子监讲学,告老还乡之后仍专事治学,裴湛请他为褚瑶授课,他初时并?不愿意,觉得凭自己的学识去教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是对他的侮辱。
裴湛同他解释,他教导的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妇人,而是储君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是以后要?辅弼君主的人。
孙夫子问他,为何不从世家大?族中挑选一位太子妃,世家大?族的女儿?教养好,学识高,不必花费心?思从头调|教。
裴湛道,褚瑶是他在?民间娶的妻,故剑情深,他不想做那抛弃糟糠之妻的人,她虽学识教养比不上世家大?族的女儿?,可她天资尚嘉,敏而好学,她若出生在?大?家族,定?然不必那些女子差。
这番话?语倒是有几分打动孙夫子,但若让他单独教授褚瑶,却仍是不行:“不瞒太子殿下,先前陛下也?曾派人来请过老夫,希望老夫进宫教授几位皇子和公主,老夫那时以身体不好婉拒了。如今殿下屈尊来找老夫,老夫若答应了殿下,怕是会惹得龙颜不悦,也?会为殿下惹来陛下的猜忌,依老夫看,此事还是作罢吧……”
裴湛思忖过后,只得折中提出一个办法:“如此我便替父皇请夫子进宫为皇弟皇妹授课,届时叫阿瑶一并?去听,夫子可愿意?”
孙夫子见他如此诚心?,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此中曲折他并?未与褚瑶言说,只是同她说,过两日孙夫子会进宫,去文思阁讲学授课,让她和四皇子以及惠仁公主她们一起?去听课。
只不过惠仁身边有陆明芙做伴读,裴湛是有些顾虑的。陆明芙是陆少淮的妹妹,想来也?知道陆少淮曾经求娶过褚瑶的事情,万一她与褚瑶说起?来……
他不是没动过把陆明芙支离皇宫的念头,只是思及陆少淮前些日子才帮着他寻回褚瑶,若此时动他的妹妹,总归是不妥当的。
他只能私下找到陆明芙,同她说日后褚瑶会同她们一起?上课,让她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明芙还算乖顺,他稍冷厉了些便将她吓到了,同他保证绝对不会同褚瑶乱说什?么?。
孙夫子每日只晌午进宫授课,他年纪大?了,也?讲不了许久,只一个半时辰便结束,晌午用过午膳便离宫了。
下午褚瑶去尚仪局学习半个时辰的宫廷礼仪,而后便随意了些,有时与宫廷乐师学习弹琴,有时与画师学习作画,夜里裴湛便教她下棋……
如此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宫廷礼仪也?学得颇为不错,每一日都过得十分充盈。
为了腾出多?一些时间多?陪鸣哥儿?,夜晚与裴湛学棋时,便将鸣哥儿?放在?棋盘边的罗汉床里,让他玩盒子里的棋子。
小人儿?一开始还肯老老实实地玩,时间一长便去摸棋盘上的棋子,被褚瑶阻止后,便趁他们不备,迅速抓一颗棋子往床下丢去……
褚瑶只好捡回来重新摆放好。
小人儿?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那双天真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辉,偷起?棋子来小手飞快,不光偷褚瑶的黑子,也?偷裴湛的白子,两人只好轮流去捡棋子,几次之后裴湛便不耐烦了,拍了一下桌子试图震慑这个偷棋小贼:“莫要?丢了!否则打你?!”
小人儿?也?不会控制情绪,受委屈了当场就哭了,比牙都大?的眼泪说流就流,一边哭一边往娘亲怀里扑……
褚瑶忙将小人儿?楼到怀里哄,顺便嗔了裴湛一眼:“鸣哥儿?还小,你?莫要?吓着他。”
裴湛却不认同:“谕教宜早,他虽小却要?教他识对错,你?一味的袒护他,这是溺爱。”
“哪里就是溺爱了?”鸣哥儿?听到他严厉的声音,哭得愈发大?声,她只得抱着鸣哥儿?下了罗汉床边踱步便哄,还不忘与裴湛争辩,“他这么?小,你?同他讲道理,他听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