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过了小一个月,祁明乐才收到回信,信中只有简洁果断的一句话:我回上京叙职时帮你揍。
而原本蠢蠢欲动的戎狄人,在祁昌弘领兵重回栎棠关坐镇后,似乎也消停下?来了。
廊下?花香袭来,天地?间万籁寂静,柔和的月光像温柔的大掌,落在人身上,祁明乐望着?月亮,心里想着?祁老爹与祁明照,竟不知不觉就靠着?廊柱睡了过去。
等张元修回来时,已是?月上中天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卧房里也并未燃灯。祁明乐这是?已经睡了?!
但这个念头,只从张元修的脑海里打了个转儿,就被张元修否定了:祁明乐平日睡觉时,总是?习惯了留了一盏灯,若她睡着?了,卧房内不可能是?漆黑一片。
张元修抬脚上了台阶,正要往屋内行jsg去时,脚下?蓦的一顿。
他心有所感朝左边望去,就见绯红的灯晕落在廊庑上,一片裙角从廊柱后垂到地?上。
张元修转过身走过去,就见祁明乐正抱着?刀,靠在廊柱上睡的正沉。
张元修:“……”
好好的,她怎么睡在这里?
如今天气虽然?暖和了,但夜深的时候,还是?会?有寒气。张元修放下?手中的食盒,正打算将祁明乐抱进屋中睡时,他一转头,脖子上就架着?一把刀。
再然?后,他就对上了祁明乐睡意朦胧,但充满警惕的眼睛。
“是?你啊,你怎么不叫醒我。”祁明乐嘟囔着?,这才收回刀,重新又倚靠在廊柱上,用手背掩着?唇角打了个哈欠。
张元修见状,便道:“你既困了,便回房去睡吧。”
祁明乐应了声,刚将脚踩在地?上欲起身时,腿脚却突然?又酸又麻,她立刻又坐了回去:“不行,腿麻了,你让我再坐会?儿。”
张元修见状,无奈笑了笑,在祁明乐身侧落座的同?时,将带回来的食盒打开。
里面是?一壶酒,外加两荤两素的菜。
祁明乐一看?见酒,眼睛瞬间亮了。她拔掉酒塞,凑过去闻了闻,不确定问:“上京的清竹酿?”
“不是?,是?临江阁的折枝酒,你可以?尝尝看?。”
今晚他们在临江阁用饭时,喝的便是?这酒。张元修虽然?没喝,但觉得?这酒的香气,与上京的清竹酿有几分相似,他觉得?祁明乐会?喜欢,便私下?让奉墨去打了一壶。
果不其然?,祁明乐尝了一口后,立刻道:“这酒闻着?与清竹酿有几分相似,但喝起来口感却完全不同?。青竹酿偏淡,而这个口感更香浓一点。”
说着?,祁明乐又喝了一口。张元修见状,便将筷子递给她:“尝尝看?,这是?临江阁的招牌菜。”
见有她喜欢吃的肉,祁明乐便接过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临江的菜口感都偏甜,但张元修给她带回来的这几道,祁明乐吃着?觉得?还不错。她便知这是?张元修特意选的,遂道:“看?在你给我带酒和吃的那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什么?”张元修一时没明白祁明乐话中的意思。
祁明乐觉得?这样坐着?吃东西不方便,索性便直接滑下?来盘膝坐在地?上:“今晚你去赴宴之后,柳如絮过来了。”
“她过来做什么?”张元修蹙眉。
他大伯母那人素来严厉,自从之前他让苏沁兰婉拒了婚事之后,他大伯母平日里便鲜少让柳如絮过来了。这次他携祁明乐回来之后,他大伯母便也时刻将柳如絮带在身侧。
“不知道。”祁明乐如实道,“我出来时,就见她站在院子里,眼眶泛红。见到我之后,她也没多待,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走了。”
说完之后,祁明乐便继续低头去啃糟鹅掌了。
今夜柳如絮来西苑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她现在向他说这件事,语气里没有半分吃味的意思,反倒像是?单纯告诉他,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样。
虽然?他与柳如絮之间清清白白的,但祁明乐作为他的妻子,她这个反应,还是?让张元修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然?后呢?”他问。
祁明乐以?为张元修问的是?柳如絮,便道:“然?后她就走了。我瞧她摇摇欲坠的模样,有些不放心,本想过去看?看?她的,但又觉得?我去不大好,大嫂便带着?宁宁去了。”
张元修:“……”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么?”张元修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祁明乐不明所以?:“我要问你什么?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了,你跟柳如絮之间的事了么?难不成?,你之前在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