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煮茶的时间,你陪我看看这个吧”,她拿出赵鹤笛留下的木盒。
虽然不能说完全做好了打开它的准备,但她觉得,没有比孟笃安陪着,更能让自己准备好的时候了。
轻轻掀开盒盖——这不是一般的曲水柳木,之前她没仔细掂量,现在想来,应该是柚木一类更厚重的材质。
盒子最左边一格,也是最大一格,放着一迭证件。
赵一如翻了翻,里面有自己的出生证、户口簿,赵鹤笛生前的身份证、银行账户信息,柳园路房产和她名下股份的过户材料等等。
“竟然还有我的疫苗本…”她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这个挺重要的”,孟笃安自己的疫苗本就丢过,“等你将来生育的时候,就知道有哪些抗体可以直接传给孩子”。
生育?孩子?
她一直觉得这件事离她还非常远。
但孟笃安已经年过而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自然,完全是有所准备的样子。
他应该会是个很棒的父亲吧,她想。
证件右上角的一格,放着一个手账本。
这个本子和孟笃安的风格相似,但远不如他的那么新,尺寸也小一些。
从第一页开始,赵鹤笛用照片、手绘和贴纸,记录下她当妈妈前的那段心情。
从第一次产检、第一次听见孩子心跳,到第一次被踢、第一次知道性别,每一个重要节点,她都用文字和图画一起纪念和表达。
赵一如最近才知道母亲有一手好字,却不知她还有十分可爱的手绘风格和少女心。
比如在知道孩子性别的这一天,她用贴纸把一小束晒干的彩色满天星粘在本子上,作撒花庆祝状,旁边浅紫色的笔迹写着圆圆胖胖的字母:it’sagirl!
还附上了一系列小裙子、小书包、小毛绒玩具的手绘,无一不是圆润饱满的风格,看起来极其治愈。
这些湮没在时间里的少女心,赵一如从没见到过。自她记事起,妈妈就是个常年在厨房和花园流连、几乎不表露感情的人。
是什么让她从这本手账的主人,变成了后来的赵鹤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