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它又胖了两斤,你看是不是很重?”
摸着温暖柔软的绒毛,勃勃生机从扭动不停的毛团子身上传入夏暖暖的掌心,她突然很想哭:“是的。”
顾平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等下会带着饭团去找鬼虎,需要你照看一下霍天峰。”
夏暖暖抬起头:“你一个人?”
顾平生点头:“我一个人。”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进备用背包,又交给夏暖暖:“这些东西我不方便带在身上,也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简单的动作表明自己不会独自逃走,让夏暖暖再起忐忑的心落回原位。
她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表情也变得坚定起来:“我会照顾霍大哥,也会保管好它们。”
顾平生笑道:“嗯,我相信你。”
其实顾平生可以等到第二天一早再出门,但他有种紧迫感,似乎多耽搁一会儿,手里的机会就少一分。
将手电筒上的污迹擦干净,亮度调成暗光,顾平生另一只手提航空箱,顺着遗留的痕迹往山上走。没走多久,他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转身时看见了吊儿郎当跟在身后的刑野。
不仅没有被抓包的尴尬,还朝他挑了下眉头,似乎在问为什么不继续走。
顾平生:“……”
他只当没有这个人。
没过多久,顾平生看到了原封不动躺在地上的猎人尸体。
饭团被偷走的时候还小,已经不认得仇人的气息,但它被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有些烦躁,在航空箱里嗷呜嗷呜地低吼。
顾平生将它放下,走过去扒掉猎人身上的皮衣,搭在臂弯。过后又捡起地上的**,提拎着航空箱继续走。
他避开陷阱,来到猎人的木屋,拿手电筒砸开门锁。木门打开,屋里是比猎人尸体更加恶心难堪的景象,顾平生垂了垂眼睛,目不斜视地走进去。
经过他不懈努力地翻找,总算在床头发现了一盒未开封的枪弹。
血味越来越浓,小家伙挣动的幅度加大,需要顾平生拍一下箱子才能让它暂时安稳,但大多管不了几分钟。
就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停下安抚,还要兼并给枪上弹、扎草人、观察四周动向,一点风吹草动都不能忽略。
如此紧张压抑的环境下,一般人不说能不能坚持,可能中途就情绪暴躁得不行,叫苦连篇。
但顾平生没有。
他安静地坐在那,找弹夹,尝试上弹,动作逐渐熟练加快,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让人敬佩他的耐心。
顾平生的耐心有多好,意志力有多坚定,刑野见识过,所以不觉得奇怪。
但他还是坐在树梢上,嘴角不带任何意味的笑,静悄悄地看了人许久。
谁也不知道鬼虎什么时候才过来。
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顾平生趴在草丛中,枪口对准猎人的尸体,在一种奇异的静止状态下,呼吸逐渐放稳放平。
庞大的兽影悄然而至。
就像刑野说的那样,鬼虎和猎人在死后还磋磨了这么久,那仇恨不是一星半点的深。长久没有听到枪响,鬼虎当然会跑来窥伺情况。当它远远看见一具神似猎人的尸体,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走了过来。
顾平生也在此时看清了它的真容。
鬼虎约莫有一人半高,四肢粗壮,露嘴獠牙格外突出,浑浊的涎液顺着它嘴角淌下,散发着恶臭。
它很谨慎,走一步就要嗅一嗅地面,检查有没有布下陷阱。
但逐渐的,猎人的气味离它越来越近,这是铭刻在鬼虎骨子里的仇人气息。到离猎人两米远的位置,鬼虎凶性暴露,张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过去!
野兽凶猛,死了的鬼虎更甚,它几乎咬下猎人的半边尸体,激进的吞咽与咀嚼声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它大快朵颐,专注于将仇人碎尸万段的时候,顾平生开了枪。
一枪正中脑门!
可鬼虎也没有倒下!
顾平生曾琢磨过,那么多次猎人没能拿下鬼虎,要么类似于猎人生命力顽强,要么就是不死之身。
结果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鬼虎一声痛嚎震天彻底,心里惊疑不定,熟悉的枪身让它以为这又是一个猎人布下的陷阱,腾身就跑。
可转头的瞬间,鬼虎看到了披着猎人大衣的草人。
大衣衣摆猎猎起舞,像是猎人长身而立,眼神阴鹜等着它的自投罗网!
鬼虎再一次惊悚停步,下一刻,又是一声嚎叫出口,因为顾平生打中了它的后大腿。
谁是猎人,猎人究竟是死是活?!被戏耍的念头将鬼虎的恐惧衍生成滔天怒火,它忍着伤痛,折身上前,循着顾平生的藏身处扑去。
场面惊心动魄,危险近在眼前!
然而顾平生只是开枪。
他目标贯穿始终,肉眼无法感受的短促呼吸间,先后命中鬼虎的两条前腿。
鬼虎痛到面容狰狞,但它依旧张着嘴,势要咬下顾平生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