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丈夫新婚一月便进京赶考,留她一人在家,中了第后在京做官,三年都没回家了。
“夫人要不把头发散了吧,奴婢昨儿看大姑娘梳了个江南流行的发髻,端地是好看,咱们便把那新发髻变变样子,也梳一个来。”
她希冀地看着自家夫人。
项宜听了笑了笑,“姑娘家金贵,自然要梳妆得俊俏一些,我难道还同姑娘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您比大姑娘又能年长几岁?”
不过是姑娘有人疼,您在这里没人疼罢了......
乔荇是项宜奶娘的女儿,两人从小就在一起,项宜知道她疼自己,递去安慰的笑意眼神。
“好了,我们来谭家又不是攀比来了,做好我们的事便是了。”
乔荇就知道夫人会这么说。
在夫人心里,来谭家就是做事来了,至于旁的从不在意。
可再怎么样,夫人也是嫁进来谭家,嫁给了谭家宗子......
乔荇还要说什么,项宜已经起了身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给老夫人问安了。”
乔荇不好再多说,只能不甘心地叹了口气,伺候项宜净了面,替她浅浅染了眉,便一路挑着灯,伴她去往老夫人的住处。
老夫人住的秋照苑离正院路程不短,两人顶着寒风一步没敢停留,到秋照苑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幸好没晚。
说是老夫人,但赵氏年纪不算大,尚不及不惑之年。
当年大赵氏留下谭廷、谭建两个年幼的儿子无人照看,而谭氏族人又对嫡枝宗子的地位虎视眈眈,谭家便与赵家商议让小赵氏续弦进来,照看两个幼子。
赵氏性子闲散一些,在谭家做宗妇这些年做的十分辛苦,待项宜嫁进来,便急忙将这些事情都推给她来担。
当下赵氏也才刚起身,胳膊支着脸,由婆子伺候梳洗,见项宜来了,才打起几分精神。
项宜请了安。
这时外面刮起一阵疾风,吹得窗棂作响。
赵氏讶然,“这般大的风?”她问项宜,“今日外面是不是更冷了?”
项宜说是,“母亲多加件衣裳吧。”
赵氏说自己倒也无妨,顶多不出门便是了,但她有想起了旁人,叫了身边的丫鬟。
“去传话给二爷和姑娘,今日都不要来请安了,莫要着了风寒。”
小丫鬟听了话要去,赵氏又唠叨着补充。
“让他们把炭火都烧起来,多穿衣服,不要出门,万不要冻着了。他们两个又不是那等身强体健的,冻着可怎么得了......”
旁边伺候的嬷嬷都笑起来,“老夫人可太为二爷和姑娘操心了。”
项宜在旁笑着,接过丫鬟手里的茶,亲自给赵氏斟了奉到手边。
赵氏这才想起了安静坐在旁的项宜。
“对了,距离建哥儿的亲事,从今日算起可不到一个月了,你还得多上些心,务必要把这喜事办好了。天虽然冷,但今岁事却多,你可不能马虎,里里外外都要抓起来。”
项宜连声应下。
赵氏又喝了一口热茶,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了茶盅,烦恼地揉了揉额头。
“还有楚杏姑的事情,这事不能再闹腾下去了,今日该有个了断了。你去看着办吧。”
然后她又大小提了几件事,都是交给项宜办。
不管怎么办,只要办妥别惹麻烦就行。
项宜一一应了下来,出了赵氏的房门,风从廊下裹着冬日的寒意漫过来,顺着脖颈往衣服里渗。
乔荇连忙替项宜拢了拢披风。
“晨间的风太大了,夫人先回房吧,等风小了再出来办事。”
天色灰蒙蒙的,风还不知多久能停。
项宜抬头看了一会,叹气说算了,顶着风,转身往谭家善堂的方向去了。
“老夫人吩咐的事情不能怠慢,先把杏姑的事办了再说。”
*
楚杏姑的事不好办。
楚杏姑是清崡县一户秀才家中的姑娘。
父亲楚秀才寒窗苦读二十年,只考中了个秀才。
他虽科举不成,但学问甚好,甚至比一些举人还要强些,于是经人介绍进了谭家族学做了开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