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陆砚闻自己站了出来。
他说他可以谁都不跟,就让保姆照顾,但身为父母,陆衡和秦珊必须支付足够的赡养费,保证他得到最好的教育。
这话一出,可能是陆砚闻长这么大,头一次从父母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赞许。
从那之后,陆砚闻就和保姆生活在一所大房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又过了几年,老许去世了。”刘亚荣说,“我当时真的想也跟着去了算了,可有一天,砚闻忽然跑过来和我说,能不能让他和我一起生活?”
就这样,刘亚荣和陆砚闻开始了相依为命。
刘亚荣常常想,要不是陆砚闻来找她,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有一次,她问陆砚闻为什么现在愿意跟着她了?是不是觉得她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可怜?
陆砚闻摇头:“我也没有家人。”
乔呦光是这么听着,就觉得无比压抑。
都说父母是这世上对孩子最无私的人,但世事无绝对,有的父母对孩子偏偏是最自私残忍的。
“那陆同学的爸爸妈妈现在在哪儿?”
刘亚荣叹了口气:“他爸去了法国,在砚闻刚高考完突发疾病去世了。他妈妈去了加拿大定居,一直没有音讯。”
还真是过得了无牵挂啊。
他们把陆砚闻当什么?碍眼的物件么,丢了就丢了。
“小乔,我说如果。”刘亚荣拉着乔呦的手,“如果砚闻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先别急着生他的气,他可能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
“对啊,一个人如果生在黑暗之中,他是无比渴望光,但真看见光的时候也会刺痛眼睛,也要适应的。”
*
陆砚闻临近傍晚回的景霖园。
彼时,乔呦已经做好饭菜,正准备离开。
陆砚闻没想到乔呦在,一时定在门口,进退不定。
两人这段时间的变相冷战,让彼此在脱离工作环境下的见面显得太过无所适从。
陆砚闻看着乔呦,默默无言。
那天蒋羡说的话还在耳边。
他自认如果和韩思越相比的话,他没有什么胜算,因为他的家庭恐怕是最不健康的。
可这会儿看见乔呦,心中压抑着的东西又要冒头,他踌躇半天,终于说:“不留下一起吃饭?”
“不了。”乔呦垂下眼眸,“我今晚回家吃。”
“那我送你。”
“我开车了。”
“……”
陆砚闻还想说什么,刘亚荣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乔呦就这么走了。
陆砚闻不明白刘亚荣为什么不让自己开口,难道乔呦和刘亚荣说了什么?
刘亚荣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你啊,该说话的时候哑巴,不该说话的时候上去瞎凑乎。给我洗手去,准备吃饭。”
“……”
陆砚闻沉着脸去卫生间。
等再出来时,看到桌上放着煲粥的砂锅,里面是他的养胃粥。
“小乔煲的。”刘亚荣笑道,“让你多喝些。”
“……”
陆砚闻心情一下子又晴朗了。
随后,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陆砚闻收到祝屹微信。
注意帅哥:[你说的那个韩什么,明天要和乔呦去梦幻乐园]
注意帅哥:[我可告诉你了啊!别卖我!]
陆砚闻道谢,然后拨通蒋羡的电话。
蒋羡一听又是要票的事,顿时头大:“不是不要了吗?”
“要。”陆砚闻说,“明天去。”
“……还明天?闻闻,这个真不好搞啊。”
“多少钱都行,只要明天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