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一天天长大, 不知不觉已经会跑会跳了。他很独立, 自己带着奶娘就能在府里疯玩, 玩累了就跑回温念身边, 笑嘻嘻地给温念送上今日份的礼物。
不知道谁教了他,有一天迟迟给温念送每日份的“宝物”的时候,突然对温念说:“娘, 我妹妹呢?”
迟迟,大名陈未迟,从族谱里头从上往下数数, 暂时还是最小的那个。温念反应了好一会儿, 才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借迟迟的口催生了。
温念摸摸迟迟的头,道:“迟迟没有妹妹。”
“我有妹妹。”迟迟小手指点点温念的小腹, “妹妹在这躲着呢。”
温念顿时啼笑皆非, 迟迟还小, 她认真解释他也听不懂。幸好迟迟只是心血来潮说一说, 很快就抛开妹妹的问题, 自个儿爬美人椅上玩去了。
“……”温念摇摇头,继续算没有算完的账本。
“和迟迟说什么呢?”陈泽昇大步跨进来, 他远远的就听见了迟迟的小奶声。
温念抬头,看见陈泽昇和并肩而行的杨家主, “迟迟说要妹妹, 我说没有,他非说有。”
“肯定有人教了他。”陈泽昇道。
杨家主自动举手,道:“我教的。”自从迟迟出生,他差不多赖在承恩公府不走了,天天都是乖孙子。借着迟迟,他与陈泽昇的关系拉近不少。
他像个老顽童一样笑着,“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嘛,男孩也成,迟迟一个孩子,每天多孤单呐。迟迟,爷爷说的对不对呀?迟迟——哟,迟迟睡着啦。”
陈泽昇示意奶娘把迟迟抱去后边睡,道:“孩子的事情不急,该来自然会来。”他说起另一件事:“边塞大军全胜而归,后天我们要随御驾一道去城外迎接,娘子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把迟迟也带上。”
“好。”温念点头。
边塞大军三天后才归来,边塞大军的秦将军却一路快马加鞭,提前赶了回来。他披着满身的风尘,停在七里亭旁的茶楼下,问茶娘讨杯热茶喝。
他放了一枚足两的银锭在桌上,道:“来一壶碧螺春。”
穿着朴素的茶娘问他:“军爷行迹匆匆,是要往哪儿去?”
“我有个等着我回来的娘子,我赶回去见她。”秦将军说。
茶娘:“你娘子美吗?”
“美。”秦将军说。
“和我比如何?”茶娘指了指自己,笑嘻嘻地问他。
秦将军这才正眼看茶娘,茶娘脸上有些风霜了,许是生活的磋磨让她看起来气色不大好,但这都不算什么,几块大小不一的烫伤疤落在她的肌肤上,让她的脸美感全无。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我娘子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所以,她比我美咯。”茶娘的话很奇怪,秦将军没有在意,只听她又问:“你娘子名唤什么?家住哪儿?”
茶娘泡的碧螺春味道很好,秦将军乐意和她多说说他娘子的事情:“美娇娘,家住丽婵庄。”
“哦——她啊。”茶娘竟是认识美娇娘的样子,她说:“那你回去见不着她了。前年她跟一个男人走了,走的时候还在我的茶楼里喝了最后一碗茶呢。喝的也是碧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