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比这只猫还要好一点。
可惜,他出现的还是太晚了。那只猫,在他面前断了气。
所以他彻底疯红了眼。
他抄起,那是一根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棍棒,但其实它的顶部被削尖过,轻易就能伤人。
短短几分钟后。
他闻到了血腥气,混着雨水,混着泥土,让人作呕。
耳边却充斥着各种咒骂和质问。
他只听出其中一句。
“你tm是谁?”
暴雨还在下。
程忌言站了起来。
他的衣服被扯得松松垮垮,头发被雨水打得贴在额头上,遮住他锋利的眉眼。
雨水顺着发丝,一滴滴划过他的伤口,然后坠落在地。
明明看上去狼狈极了,但他却站得比谁都稳。
哪怕受伤,他也还是那只孤傲的野狼,睥睨着所有人。
他一只手插在外套兜里,另一只手轻轻一挥,扔掉紧握在手里的棍棒。
他看着它滚远,扯唇笑笑,咬着牙,一字一顿,冷冷地撂下一个名字:
“徐、昼。”
到最后,他退缩了。
他主动拾起了徐昼这个名字,想借这个名字,掩掉他身上的污迹。
他不想因此被徐天霖嫌弃,他不想再被抛弃一次。
仅此而已。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看似嚣张跋扈,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成熟,不然也不会被那虚无缥缈的亲情所主导。
他还是被发现了。
被伤的那几人,还是找到了他,把这事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而他想的竟然是,这一次终于会有人注意到他了。
只不过,他又想多了。
徐天霖来了学校,没有愤怒,没有打骂,只是保持体面地付了高额赔偿费,至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更悲哀的是。
在美国的那些年,妈妈虽然忙于事业,疏于对他的照顾,但至少两人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回国三年,没有在她身边,他和母亲好像也更生疏了。
他在学校里频繁惹祸,被请家长,徐天霖总以没有时间推脱掉。班主任打跨洋电话给程美玉,她也总是敷衍几句。
后来,他也不闹了。
没有人要他了。
他猜,真正的程忌言,应该和那只猫,一起死在了那个暴雨天。
此后,替他活出人样的,是江别。
......
“程忌言?”孟星灵的声音唤醒了他。
那些刚被他拼凑起的记忆,又化成满天的碎片,被风吹走了。
月色摇曳,气氛刚好。
程忌言想,如今让他焕然一新的,就是孟星灵。
他弯唇,看着她轻轻说:“如果我回到十八岁,我想去你的学校看一看,试试能不能遇见你。”
孟星灵笑出声:“你十八岁的时候,我才十二岁,应该小学还没毕业或者刚上初一,你都已经成年了,跑到我学校来堵我,你不觉得那样看起来有点......变态吗?”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看看那时的你而已。”
一般这种情况下,男生都会说如果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而程忌言想了想,他如果早点遇到孟星灵,好像确实有点背德,和她说的一样,像个变态。
“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孟星灵胃口被吊了起来,睁圆了眼看着他:“快说。”
“这个秘密就是......”程忌言突然坏笑一下,在她的期待值拉满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有点晚了,于阿姨要下播休息了,我们该回家了。”
秘密被打断,孟星灵咬牙切齿,跟在他身后,去和于阿姨说了再见,然后她就开始像个麻雀一样追着他一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