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着我,又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看着他这张和刚才反差极大的脸,蓦然觉得胸闷心寒。
见我不说话,他又朝我走近一步,“郁悦,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场博弈,他摆出了然一切的姿态想要拿捏我,可他似乎忘了我和他的关系。
我深呼吸两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也冷漠出声:“我不想和你接吻。”
他听此笑了,微微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
我看得火气直冒,刚想发作的时候,他又说话了。
刚才看起来十分养眼的脸此刻倒有些面目可憎了,他盯着我,“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
我淡漠地否认,“你别太自信了。”
他说:“你别自欺欺人了。”
我承认,我之前是被他那副小狗模样迷得晕头转向了,所以对他百依百顺了些。
可是他是怎么敢这样羞辱我的?
我自觉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如今被他气得更是火上心头,说话自然也刻薄狠毒。
“那又怎么样?我说不想跟你接吻,我们就是不能接吻。”
“你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在和秦阿姨相处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还是只对我这样?”
“我尊重你,你尊重我了吗?”
“如果你觉得我很好欺负的话,那你想错了。”
“我可以顺着你宠着你,也可以让你卷铺盖滚蛋,你懂吗?”
我被他这幅高傲的模样气得失去理智,拿出这层分明的等级关系来压他。
这些冰冷的话像巴掌一样打在他脸上,
看着他呆愣的表情,我的确解气许多。
我推开他,离开厕所,走到客厅,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后将拖鞋踩出高跟鞋的声音,“啪嗒啪嗒”地离开这间公寓。
再“砰”地一下关上门,像是生怕他听不到一样。
走没两步,我正好在门口碰见来送外卖的小哥,问清楚是我点的外卖之后,我直接让他给我,然后便提着外卖离开了公寓。
陈仰林就自己一个人挨饿吧!
回到家里后,我坐在餐厅里将外卖吃了,填饱了肚子才有精力去复盘刚才那场硝烟四起的博弈。
我思考着他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为什么包他,包了他之后想让他做什么?
其实这问题并不难回答——
我就是喜欢他前几日的温顺模样。
我不否认自己的心思有些奇怪,也深谙自己不像在包养情人,反倒像在养孩子。
我就是在享受着“照顾他”这件事,我并不想和他接吻,也不想和他做那些更亲密的事。
可能是我这金主和他之前碰见的那些不一样,所以他才会觉得我在装。
可我没有,我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对待他。
他不相信,只是坚信我有着不够单纯的目的,甚至是在愚弄他。
也许是我陷入了误区,包养人不是养孩子也不是饲养宠物。
而陈仰林不是在我眼前摇尾巴只为吸引我注意力的小狗,他藏着许多秘密,是窝在阴影里的蛇。他倒是清楚自己金丝雀的职责,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偏偏我不配合,于是我们今日才会闹得这样不愉快。
我问自己,他不是一只小狗了,我还要他吗?
可是好像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即使知道他是那样神秘危险的人,我还是愿意牵起他的手。
想到这里,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陈仰林一直都是那个陈仰林,是最开始那个能够吸引我的陈仰林。
而我想要的也一直都是真正的陈仰林,深沉、阴郁,有秘密的陈仰林。
小狗是他,蛇也是他。
我想要的就是他。
但我不知要怎么去和他解释自己的想法,直接大方告诉他:我包你,但不想和你睡觉?
他要是问原因呢。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我不是在清高或者是假装,我是真不想和他睡觉。
面对他时,我会脸红会心动,但我却从未深入想过,有时甚至是在逃避那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