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声音实在太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垃圾桶的两个果核上,只有庄酒勉强听到了他说什么。
难道他的预知能力,连这种东西都能知道吗?
她刚想开口问,一旁一直不动的维特眼中的光芒忽然弱了下来,转头看向庄酒。
姐姐。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维特点点头开口:姐姐,维特已经把追踪芯片安装在了它的身上,芯片已经激活,我们现在可以随时查看它的位置了。
在事前部署的时候,庄酒就做了两手准备。
直接抓住那个小偷,如果不行,那就将追踪芯片安装在它身上。
星网再次被打开,但出现的界面和之前的画面完全不同,这次更像是什么追踪的雷达画面,绿色的扫描网中一个白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现在扫描的画面是闲酒庄以信号基站为中心,半径五公里的面积,白色的光点所在的位置就是追踪芯片所在位置。当这个芯片离开扫描范围,白点就不会出现在画面上;但是当芯片再次出现,就会在画面中暴露出来,我也可以迅速捕捉到它的动向。
庄酒点了点头,将白点放大后,发现它正在以超高的速度向外面匀速前进,眨眼间画面中的白点就消失了。
“这种芯片是我亲自制作的,我知道它只能放置在生物皮肤上,芯片体积过小,一般也很难被发现。这种速度并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速度,反而更像是某种动物,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这多半是一个末世之后变异,获得了隐形能力的小型动物而已。”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能力甚至能躲过信号的检测。
这是她发现的除了红爷的龟壳之外,第二个能够躲过信号监测的生物。
不,好像之前还有一个?
庄酒皱着眉头试图回忆,不过没多久就被旁边人的声音打断了。
黄姨温和的开口:“白点消失了,看来那个东西已经逃走了。既然现在没办法抓到,而且天色已经很晚,要不先回去休息,睡一觉起来明天再说?”
时间已经逼近9点半,庄酒顺势打了个哈欠,“也行,反正有芯片在,那个生物如果进来维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大家安心先回去休息吧,晚安。”
互道晚安后,几个人才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虽然庄酒说了那是个动物,唐盼盼却依然十分害怕,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庄酒身边不敢远离,直到重新爬回被子里才好受不少。
闹了一通,精神骤然放松下来,庄酒也困了,躺进了被窝里,没多久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眼前是一片青绿。
庄酒又被拉进了那个奇怪的梦里。
上次的梦境停留在她们前往深山中,不过起来之后庄酒就不记得是什么地方了,所以此刻的她也仅仅只是知道这是山中,却并不晓得这就是秦山。
这次的梦和上次似乎断层了,中间不知道流逝了多少的时间。总之庄酒现在眼前看到的,是一块小小的被圈起来的地盘,里面树立着不大的两栋小木屋,背后还有几栋看不清楚功能的房子。
小木屋的门口并排着立着五六亩地,上面郁郁葱葱的,庄酒辨认出其中一亩地种的是水稻。
看上去一切都很完善。
如果这些都是一个人做的话,估计要消耗半年以上的时间。
她无聊的坐在石头上不知在看什么,偶尔起来活动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庄酒发现她身体上的青色已经消退了不少。
就像是……即将重新成为人类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在石头上坐了多久。
一个看不清的身影会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出现。一看到他的身影,庄酒就会从石头上跳下来,跟着他一起走进屋子里,分别回到不同的房间。
庄酒梦中混沌的思考着。哦,她这是在等他回来吗?
梦里的时间完全混乱,不知过了多久,这天她依然坐在的石头上,满心欢喜地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然而下一秒,她的耳朵边上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落雨的声音,也有炮弹出膛的响动。阵阵火炮声落在了离她很近的地方,她甚至眼睁睁的看到一个炮弹就落在她面前,将屋子门口的几亩农田瞬间夷为平地。
就连那几栋房子也难逃一劫。
她被一堆荷枪实弹的人抓住,投入笼子前,她恍惚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那道身影倒在血泊当中,俨然已经没了生息。他漂亮的眼睛死死望着小木屋所在的方向,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懊恼的表情。
眼尾的泪痣被泥水渐渐覆盖,他的手中死死攥着什么东西。梦中的庄酒轻易分辨出,那是他这几个月来和庄酒设定好的逃离道具,类似信号弹一样,只要庄酒看到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就立刻逃离小木屋,再也不要回去。
然而此刻,这个信号弹没能发射成功。它跌落在一片泥泞中。大雨倾盆,上面断掉的引线特别清晰,仿佛直接印在了庄酒的脑海里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猛然涌上一股极为悲伤的情绪,眼前也终于一片模糊。
但是庄酒的大脑确实十分清醒,就好像这个情绪是这个身体本身带来的,并不是她会产生的情绪。
但她的心脏却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疼痛。
一片黑暗罩下,又透出了一丝光亮,似乎是笼罩在笼子上方的黑布被不小心刮来的狂风吹起。庄酒的视线无意识的跟随着光线向外看去,终于透过缝隙,看见了血泊中那个人的脸。
她终于看清楚了,但是随即而来的认知却让她无比惊讶,甚至连梦中的大脑都开始有些卡壳。
这个人,怎么会是……甘晋星?
认错人了吗?
不等庄酒多想些什么,梦中的场景开始扭曲,时间直接跳跃到了半个月之后。
她躺在实验台上,旁边是几个穿着手术衣、眼中闪烁着冰冷神色的研究员,正一刀一刀的切割着她身上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