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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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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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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肃心里知道新郎是谁,新郎在哪。果然,随着脑内画面的转移,李肃看到了自己,站在大堂前的自己。

大禹婚俗,新郎可以去大门口接新娘,也可以在厅堂门口接,而在这个画面里,李肃天经地义地觉得,自己在厅堂接他的新娘就足够了。

他手上接过喜婆递上来的喜秤的一端,而另一端,与今日他在张府门前所见一模一样,莹白的手指与指甲,透亮到让人心里都跟着干净起来。

而李肃这时的心情是,尚算满意。他要娶的这个姑娘,不仅脸长得漂亮,手指也好看,是个可以用来布局又可以拿来观赏与把玩的完美棋子。

李肃脑中的画面消失了,他重新迈步,但心里却有疑惑,刚刚出现在脑中的画面与心情,到底从何而来?像是那个成亲之梦的一部分,但他明明对那个梦记得很清楚,他并没有梦到过这一段。

如果不是梦,那又是什么呢?那画面与感觉都好真实,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李肃看着近在眼前的屋门,压下心里的这份疑惑,他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内发生的一切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清心与清香在见到李肃后,还没来及发出声音,就被两位同在新房的喜婆以掌劈晕,并把她们架好,不让她们倒地发生声音。

做好这一切后,两位喜婆一人一个,把清香与清心扛出了新房。李肃在她们走后,来到门后,双手把门关上。

屋门发出声响,王承柔坐在喜床上问:“谁进来了吗?”

竟没有人回答她,她声音有些颤:“清心清香,说话,喜婆在吗,说话!”

还是没声,也就是在这时,王承柔身上汗毛乍起,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向她袭来。在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她动作很快,一把掀掉了红盖头。

四目相对,同时伸到她眼前的,还有李肃的手。他晚了一步,盖头被王承柔自己掀掉了。

王承柔向四周看过去,屋内除了李肃,谁都没在,他可真是好本事 ,前世今生,李肃总是能办出出乎她意料的事,而且他总能事事如意。

若说她扳倒他的最大的一局,该是上一世她选择了死亡。她能想到,在得知她的死讯后,李肃只会觉得她始终学不会听话,到最后还是忤逆了他。他会意外会愤怒,但决不会伤心愧疚。

就像现在,他闯入她的婚房,从来就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他只要他自己痛快了就行。

“就连这点小事也要跟我拧,不是我掀的盖头,也不会是张宪空。”李肃笑着对她说。

看着她紧张的如落水的鹌鹑,抖个不停,他道:“竟是怕成了这样,怎么还敢不听话,跟我对着干。”

她脸色刷白,美艳中带了一丝脆弱,这样的王承柔没有激起李肃的怜惜,反倒让他起了毁灭之心、破坏之欲。

李肃盯着她看的双目中,似有火苗在燃烧,他的眼红了。就在他想克制住情绪,离她远一些,怕把她吓晕时,他眼前有东西一闪。

李肃道:“用那个没用,只会伤到你自己。丢了吧。”

他说的是一根簪子,王承柔握在手中的一根簪子。李肃说完,就不再理她,朝屋正中的桌子走去。

第40章

新房的桌子, 盖着织绣的红锦缎,李肃站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然后他坐下来,把酒饮下。

桌子上不仅有酒, 还有吉食。栗子、花生、枣,和糖, 不管是需要剥皮的还是可以直接入口的,李肃都一样一样地拿起, 慢慢地品尝。

他一只胳膊担在桌上,姿态与动作闲适地很,像是在享受午后的片刻闲时。

而王承柔却没有这份闲适,她紧紧盯着李肃的动作,虽然他不再那样迫人地站在她面前,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更令人难安。

终于,东西吃完, 李肃拿帕子擦了擦手, 那帕子正是王承柔绣的那方。用过后, 李肃把帕子重新收好。

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又给手边的酒盅倒了一杯,拿起来又饮掉了。放下酒杯后,他看向王承柔, 正要开口, 见她已从喜床上站了起来, 在他望过来的同时, 正快速地朝屋门跑去。

这种行为这种速度, 在李肃眼里根本就是儿戏,他可以轻轻松松地抓住她。

但当那一抹红影从他眼前一晃而过时,李肃的头与心脏,同时痛了起来,痛到他产生了眩晕的感觉。他打翻了酒杯,以指抵额,想要抵抗这份疼痛与眩晕感,同时他半闭着眼对王承柔说道:“你想好了再出去,门外有张老爷,张夫人,还有张家的左邻右舍,还有……”

李肃没有全说完,但不言自明。此时王承柔的手已触到了门栓,可她停下了拨开它的动作。

是的,李肃说的没错,她这个样子从新房跑出去,就算她与李肃在屋中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再难说清,有的没的都会被坐实。

而且,她还有最后一个希望,哥哥应该早就把消息告诉了父亲,按正常时间来算,父亲这时应该已经进宫,这是王承柔用来破局的最后的底气。

细想了一遍后,王承柔的手从门栓上放了下来,她回头面向李肃。李肃一指喜床:“坐回去!别逼我动手。”

王承柔眉头微皱,眼带疑惑,李肃有点不对劲。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头看他,他好像……很痛苦,似在忍耐着什么。

李肃正在经历天眩地转,那日宫墙下的情形重现了。待这阵眩晕过后,无数的画面朝李肃脑中冲进来。

他分辨不清这些都是什么,直到脑中过画的速度逐渐地慢了下来,他才看清并接收了这段画面。

李肃慢慢地把手从额上放下来,好像刚才的眩晕不曾发生,它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给李肃一段匪夷所思的记忆。

忽然入脑的这段记忆里,他当上了皇上,喻家小姐成了他的皇后,而王承柔如他之前设想的那样,在他登顶之前嫁给了他,但在他登顶之后,按原先的计划她成了妃,本该属于她的皇后之位,被喻哲儿顶了去。

王承柔自是不服,但她又能怎么样呢,一纸皇命此局已定。是妻是妾,为后为妃,她都是他的人,别扭一阵闹一阵也就过去了,日子得向前看不是吗。

王承柔那个性子,并没有忍气吞声下来,这一点李肃也想到了,他还是纵了她一些,对她之后的种种出格行为也颇为宽容。只是她不该借他的宽容得寸进尺,把恩典当成了理所当然。

那一段时间,他们经常吵,李肃总是能被她气到怒极,可又不能杖打她不是,至于罚她别的,销减吃穿用度,李肃觉得也没用,根本触不到她痛处,她不在乎。

最终,在又一次的争吵中,李肃斥她:“你以前在潜邸时的优点都没了,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而王承柔在听到他如此说后,竟难得的没有立马回嘴,只是这份沉默是暂时的,她后面说出来的话把李肃气坏了。

她道:“以前?以前的我是只知深爱夫君的你的妻,皇上说对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潜邸时的我了,我如今只是王贵妃。贵妃,说出去好听,不过是个被你们利用过后的弃子,”

李肃:“什么意思?现在你有了二心吗,你不是我的人了?”

王承柔:“心都是会变的,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不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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