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贵抬手,右手手心朝上,绕起了圈,戴满了戒指的手指绕得就像一朵花。
放在书房台架上的红色锦盒悬空飞起,避开门框,穿越门帘,稳稳地飞到了金富贵面前。
金富贵取下,打开锦盒,连那药丸是黑是白,是香是臭都不知道,他就掰了一半放在嘴里咽下了肚,另一半放在锦盒里,让它照原路飞回去,留着下次吃。
自二十多年前一口吃掉了一支长在雪山里的人参,金富贵断断续续流了一年的鼻血,补过头了,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他对补药、补食,不敢吃太多。
吃下了那半粒药丸后,金富贵就继续从酒坛里倒起了酒喝。
一碗酒还没喝完,金富贵一下就感到心悸发慌,肉嘟嘟的脸上五官被折磨到皱成了一团,红脸蛋子上密密麻麻冒出了一粒粒汗珠,小腹从微疼逐渐转为巨疼。
怎么回事,是酒有问题,还是药有问题?
这酒是从邻镇运来的,试喝了一段时间,都没出现过心悸腹疼的情形,今夜为何……
容不得金富贵思考,顿感喉咙瘙痒,他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抠,引导着喉咙呕吐,很快就吐出了一块粘稠的黑血。
醉的再不清醒,金富贵也清醒了,不是酒有问题,而是药有问题。
小工翌日来到酒肆,一进门就被似是飞过来的金富贵扑上,一把卡住了喉咙,抵在了墙上。
喉部被尖锐的器物抵住,不知道是剪子,还是匕首,小工只感觉很锋利。
小工不敢低眸去看抵在喉咙上的是何物,只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掌柜金富贵,双腿双手打着颤。
经过一夜后,金富贵那张肉脸都消瘦了几分,人也萎靡了,黑色的眼珠子像蒙上了一层灰,变得灰扑扑的了,眼下顶着一对发青的眼袋。
他熬两天夜喝光叁坛酒都不会出现这种憔悴样。
一双病眼猩红,神情狰狞,如一只痨病鬼,披散着长发,连象征贵气的金簪都没戴了。
“说,你送我的药是从哪儿来的?”
“那,那是小的娘亲,从……”
见他说话吞吐犹豫,抵住他喉咙的硬物一刺,鲜血就流了出来。
金富贵被头疼腹疼全身疼折磨到恨不得杀掉眼前这个人类。
枉自己对他这么好,给了他人类最爱的钱,他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如实说来,不然,我就拿你的血酿酒了。”
小工只得说出了真相,那一颗带锦盒的药丸是从蔡宅里扔出来的,他捡到后,就献给了金富贵,想从金富贵处讨得赏钱。
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那一颗药丸是毒药。
不值价的毒药会用锦盒装?
“蔡宅……”金富贵念了一遍,抵在小工喉咙上的爪牙收回。
他把吓破胆的小工一推:“蔡宅是个什么地方?你带路,引我前去。”
金富贵离开蜀州城那一年,城内城外人口一共不足千人,如今他重回蜀州城,城内城外人口近八万人了。
这蜀州城早已是另一番光景了,他不知道这蔡宅住的是何许人也,竟有能让妖吃了都疼痛难忍的药丸。
赵粉正在院内空坝与云奴来回踢着毽子,玩的不亦乐乎,张元之一走来,赵粉看见他,便连毽子都不踢了,转身就走。
“师父。”云奴捡起地上的毽子,对张元之有嗔怪之意,但又不敢表达出来。
张元之拿过云奴手里的毽子,正要试着也踢一踢那毽子,大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