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学什么。”楚荷衣偏过头去。
时星楷弹了弹她的额头,朗声笑道:“那我教你。”
他取出一块白瓷圆碟,“教你个法术。看到这上面的花纹了吗?”
楚荷衣点了点头。
“这个叫听音术,在人经过的地方画下这个花纹,就能听到他说的话。”他隔空动了动手指,金色花纹隐入墙中,瓷盘传出隔壁郁灵雀的声音。
“月哥哥,你说宝宝叫什么好呢?你喜欢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女孩,像你一样漂亮的。”
郁灵雀笑声带喘,楚荷衣脸猛的一红,站起来跑了,跑到门口又回头说:“我不学这个,听人墙角有什么好的!”
说完红着脸跑走了。
“你迟早想学。”时星楷收起瓷盘,志得意满地笑了。
鸾时出了茶楼,发现已经没人拦着了,看来郁灵雀说的话,唐家还是给面子的,只是唐归醉怎么不出来,没头绪也不知道怎么查这案子。
他信步走过长街,看到街边贴着追辑令,顿时脸色一沉,动了动手指,弄来一张,细看之后,用力揉搓,扔到一边。
无稽之谈!
唐氏城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商贩们笑开眼笑兜售商品,君迢混在其中,胡子拉碴,眼珠子转动着,眼观八方,倒是没有耳听四路,他看到鸾时走过来,于是跟上他,混入人群。
旁边的墙上还贴着他的画像,被大家指指点点。
“蜀山越混越不堪,居然抢东西。”
“听说君迢已经被赶出蜀山,谁知道他最近在哪里混。”
“落魄至此?”
“当年他何等风光,最年轻最有希望晋阶渡劫,可惜!”
“……”
长乐峰下,唐归醉收到传讯,眉头轻蹙。
“大师兄,现在我们要如何?”
两个合欢宗弟子挠头,总不好让那些道友们曝尸荒野,但是大师兄一直在那里查找蛛丝马迹,没有说话。
“带回去吧,看看师父怎么说。”他摆了摆手,转头想问衡嘉,发现他已经走开了。
衡嘉走到温甜身边,弯腰在看她忙什么,见地上画了不少零碎线条,也不知道画的什么,只当她无聊了。
“好了,该走了。”他朝她伸手,想拉她起来。
温甜却头也不回,朝后摆了摆手,“等等,还没画完。”
“画的什么?”像鬼画符,还不让人说,一说她准会恼。
她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以后有时间一定教她写字。
温甜写的是简体字,一边画一边写,因为画面太多闪太快,她只能写下尽可能多的细节。比如用什么剑,剑上有什么花纹,什么动作,什么长相,脸上表情等等,写了好多,一大片,写断几根树枝。
她回头很自然地派活:“帮我用留影石录一下,有用的。”
衡嘉笑了笑,听话地取出留影石。
唐归醉刚走过来,听到和看到的都使他吃惊,虽然以前就见过他们相处自然,但是这回似乎已经完全达到了一种默契,温甜看哪里一眼,衡嘉就用留影石录下哪里。
他不忍打扰,转身走了。
地面上凌乱的痕迹都被温甜清理过,只留下深刻的痕迹,落叶和碎石被清到一边,泥地里就露出清晰的剑痕。
她一边画一边说:“当时是傍晚,太阳已经落山,他们准备在这里过夜,突然天空有烟火升起,有些人跑到了这里观看,两把剑从这边树丛刺出,对了,剑上有朵雕刻的桃花,在剑柄位置。”
“你看得见?”衡嘉有点吃惊。
“摸到这些痕迹的时候会看见,不过很快就闪过去再也想不起来,所以我才记下来。”
越接近亭子,痕迹越凌乱,温甜压力越大,即将看到关键人物的面目时,突然被那人一剑刺来,她朝后一退,倒在衡嘉怀里。
“怎么?”衡嘉担心地扶她站稳。
她喘了口气:“有一股力量阻止我往下看。”
“那就别看,这些已经足够了。”
“嗯。”她扬起笑脸,“这样大家就不能冤枉你了。”
衡嘉摸了摸她的发顶:“我不怕。”
他只怕失去她。
这一趟收获满满,回程路上,灵舟越过高山,她回头看着长乐峰山顶上五颜六色的花笑了笑,还是现在开花好看,像个龙头上簪着花冠。
回道合欢宗,温甜倒头就睡,衡嘉坐在床边看着她,直到有侍女敲门进来说虞无还找他说话。
他细心地给温甜掖了掖被角,吩咐自己的紫藤妖在这里看着,谁都不能来打扰她睡觉,然后才跟着侍女离开。
温甜醒来时,已经傍晚了,金色夕阳余晖从镂空的雕花大窗洒进来,一时间她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转头才看到紫藤妖乖乖跪坐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