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不欢迎你。”宋清河板起脸,做出凶狠的模样,只想着顾西骅赶紧走。
“我只是……”顾西骅张了张嘴, 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按住肩膀。
顾西骅本就因此事被成国公狠狠打了一顿, 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就这样被重重按住肩膀, 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顾二公子到这里做什么?”盛十六从顾西骅身后走出来, 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我来瞧瞧清云的。”顾西骅见是盛十六,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多管闲事。
“那也别来烦清河, 仔细皇上给你小鞋穿。”盛十六甩了顾西骅一个眼刀,跟宋清河一同进了门。
顾西骅见盛十六顺顺利利进去, 也想跟, 却被守门的小厮拦了下来。
这也是意料之中,可看着人家能进, 自己却不能进,顾西骅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宋清河领着盛十六到正厅去, 吩咐丫鬟上果子茶水, 挥退厅里的丫鬟, 才好奇地问:“今儿怎么来了?是皇上有什么吩咐吗?”
盛十六摇摇头,看着出宫来愈发滋润的宋清河,心里只觉凤仪宫怕是要空上好一段时间。
但他并未提起此事,只与宋清河聊起近些日子朝中之事。
“以牙还牙,虽有些残忍,但那到底是沈允信造过的孽。”宋清河听说沈允信的死法与先帝一模一样时,心底说不惊惧是假的,但想到沈洺的遭遇,也还是能理解他的。
“我也是这般想的,可那帮大臣不这样想。他们只觉得皇上手段过于残忍,竟这般对自己的亲叔叔。”盛十六皱着眉,提起朝中之事,难免为这些事头疼。
“死的不是他们的父母,自然会说这些话。若死的是他们父母,还不知要如何千倍万倍报复呢。”宋清河撇撇嘴,讥讽道。
“你这模样,倒有些像皇上。”盛十六笑起来,见宋清河瞪圆了眼想细问,又提起另一件事,“你知道吗?大臣们催皇上立后了。”
若没有那封后诏书,宋清河听见这话,定什么都不会多想。
可自见过那封后诏书,宋清河便很难坦然面对沈洺立后这个话题。
“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吗?”宋清河下意识问。
“不是,皇上怎么会逼你。是我,是我瞧着皇上被他们逼得实在紧,便来告诉你。”盛十六可是冒着挨打的风险来的,心说宋清河你再不答应,他回去可是要白挨打了。
“我……我再想想。”宋清河耳朵尖有些红,脑中也不自觉浮现从前与沈洺的种种,更是红了脸。
盛十六知晓宋清河也是紧逼不得的,便也不再说。
但有件事儿,确是沈洺叫他来问问的。
“皇上叫你来问姐姐的意思?若愿意,便给他二人赐婚?”宋清河听到盛十六的话,惊讶得瞪大了眼。
“对,你且问问你姐姐如何想,若是愿意,赐婚圣旨即刻送到成国府。”盛十六点头。
“可……可我姐姐已有了身孕,且她本是顾二公子的妾室……”宋清河仍是犹疑不决,“罢了,我问问姐姐。”
其实妾室不妾室的,都已经放宋清云归家,这事儿便也翻篇了。
如今重要的,自然是看宋清云愿不愿意。
至于顾西骅,瞧他一日跑三趟的样子,想是很愿意的。
夜里,宋清河将此事告知宋清云,叫她自个想想,不必早早做决定。
宋清云十分沉默,皱着眉思索,隔日一早,便答应了下来。
宋清河惊讶于宋清云答应此事之快,可想着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也渐渐理解姐姐的决定。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担忧成国公夫人是恶婆婆,欺负本就只有顾西骅可以倚仗的宋清云。
可没想到,沈洺连这个问题都想到了。
赐婚的同时,还赐下一座宅子,以表皇恩浩荡,话里话外都是不住进去就是不满朕的赏赐。
因有这个孩子,婚期定得很近,许多东西都匆忙得很。
宋清河也忙碌起来,用自己从前攒下来的些许银子给宋清云置办嫁妆。
可这样着急,嫁妆也置办不了多少,宋清河正着急呢,宫里立时来了赏赐,来的公公正是与宋清河相熟的,小声叫她将赏赐都拿去添妆。
至于顾西骅送来的聘礼,自然也是叫宋清云给带回去了。
“清河,你我姐妹才相聚几日,便又要分开。”大婚那日,宋清云哭红了眼,拉着宋清河的手不肯放。
“左右都在京城里,姐姐往后可以常来走动嘛。”宋清河轻轻为她顺着背,宽慰道。
“也是,你……你要保重。姐姐不在,你一个人在这儿,可要多多小心。”宋清云拉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我会的,姐姐尽管放心。”宋清河笑着,拿帕子轻轻为她沾去眼角泪水,看着她出门。
因宋清云家中人丁稀薄,父亲和弟弟又到外边去了,也摆不起几桌,索性就在沈洺新赐下的宅子里一块儿摆了。
宋清河跟着往那边去,脸上满是喜气,真心为宋清云感到高兴。
可这高兴只持续到她席间出去透气时。
那婚宴上满是不认得的人,宋清河应付得疲累,便借口透口气,到园子里走了走。
谁知走到一片假山旁,却见前方站了三名世家贵女,也不知是哪家的,躲在那儿摇着扇子,不知正说什么话。
“听说没有,新娘子的妹妹,伺候过皇上呢!”贵女甲说。
“啊?不会吧?那她怎么没留在宫里呢?”贵女乙说。
“你竟然不知道!她是在南宫伺候过皇上!见过皇上最落魄的样子,我看啊,她跑还来不及呢,留下来做什么!”贵女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