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动静!咋咋呼呼的,若惊了娘娘,仔细你的小命!”福慧忙上前拦住小太监,瞪了他一眼,“究竟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奴婢刚从南宫过来,事儿已经办成了。虽说宋清河多事,偏还跑去救废太子。但奴婢瞧废太子那神色,该是怀疑上了,不会有错。福慧姐姐,都说那废太子最是阴狠暴戾,叫他怀疑上,想这贱蹄子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呢!”小太监说话间,脸上洋溢着办成了事儿的喜悦。
“办得不错。”福慧听了也是高兴,夸了小太监一句,却绝口不提赏。
“福慧姐姐,这娘娘不喜宋清河,寻个由头将人杀了就是,何必还这般大费周章……”小太监也不敢问赏赐,只压低声音,好奇地问起宋清河的事。
“你个蠢货懂什么!直截了当死了多痛快,就是要她多受折磨,慢慢儿耗死她!”福慧白了小太监一眼,心里又骂了一句蠢货,摆摆手叫他退下。
小太监知晓福泉宫那位主子和她身边人的脾气,也没敢再多问什么,只徐徐退下,等福慧去禀报就是。
福慧打发走小太监,理了理衣衫,才朝谢玄姝走去。
“娘娘,方才派去南宫的太监来报,说是事儿成了。废太子如今可怀疑那贱蹄子呢,想往后她日子可要难捱咯!”福慧微笑着把这事报给谢玄姝,站在一旁等她下新的命令。
“打她没有?”谢玄姝眼睛都没睁开,只懒懒问。
“娘娘问的,是咱们的太监打那贱蹄子吗?”福慧一怔,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本宫问你废太子打她没有!”谢玄姝猛地睁开眼,丹凤眼瞪圆了,情绪激动地怒视福慧。
“没有,来报的太监没说,想是没有的。”福慧慌忙跪下,不明白谢玄姝为何执着于宋清河有没有挨打。
“为什么不打她?不是怀疑她吗?沈洺为何不打她!”谢玄姝扬起手重重甩了福慧一巴掌,衣袖在这时滑落下去,露出小臂上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
福慧哆嗦着不敢说话,却更震惊于谢玄姝手臂上的伤痕。其中有几道很明显是鞭痕……这宫中谁能在荣宠万千的贵妃娘娘身上留下这等痕迹呢,答案不言而喻。
谢玄姝也察觉自己露出了不该露的地方,忙扯好衣衫,强压下心底烦躁,斥了一声,“滚!”
福慧忙点头答应,头都不敢抬,只徐徐退出去。待走出正殿,她又在秋日冷风中呆站了许久。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沈允信平日里瞧着也是个端方君子,怎么……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癖好!
即是知晓沈允信的癖好,福慧哪里还敢想什么飞上枝头,也当一回宫妃的事儿。他这般癖好,就算当上了,那荣华富贵有没有命享还是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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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宋清河迷迷糊糊醒来,懒懒翻身却瞥见外头天色大亮,心下一惊,忙坐起来。
这个点了,想沈洺该醒了才是。
宋清河手上动作快,三两下穿好衣衫,胡乱洗漱一番。便打了水到沈洺屋门口,准备伺候他起身洗漱。
但昨日沈洺不叫宋清河进门,却是叫她犯了难。
不进门怎么伺候洗漱呢?总不能不伺候吧?至于硬闯进去,那更是不成。
若硬闯,不会有人夸你一心伺候主子,只会怪你擅闯主子房间。
宋清河略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听沈洺的。她把盆往地上一放,朝屋内喊道:“主子,您昨儿不许奴婢进去,那奴婢把这水放外边,您洗漱完了奴婢再来拿。”
说完,宋清河在门口等了等,怕沈洺没听见,想着等他出来了再走。
可等了小一会,沈洺却是半点动静没有。
宋清河皱皱眉,心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难道……是昨晚屋子里的蛇没清干净?叫沈洺被蛇咬了?
宋清河越想越担心,心说可不能让主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到时候她可是天大的罪过,得赶紧进去看看才是。
来不及多想,宋清河忙推开门,眉眼间满是焦急,刚要问问沈洺有没有事,却在看清眼前景象时愣在了原地。
沈洺背对着宋清河,脱了中衣正要换一身衣衫。他手中提着的中衣上边沾了血,想是昨夜就沾上了,刚刚才发现的。
宋清河惊得瞪大了眼,看着那肌肉结实、明显伤痕交错的后背,呼吸一滞。
来不及细想,就见沈洺脸色一沉,冷冷问:“看够了没有?”
听到这话,宋清华忙退出去。待关上门,与屋内景象隔绝,她才从恍惚中回神。
沈洺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
第4章 早膳
沈洺脸色阴沉,坐在床上没有动。他不是没有看见刚刚宋清河的神情,才刚进门便忽的脸一红,其中缘由不必多说,只能是因为他这□□的上身。
虽说小宫女岁数不大,瞧见男子赤身裸体的,脸红一些也是寻常。但……沈洺心头总归是有些怀疑的,怀疑这宫女是沈允信派来的。
南宫本是不必派宫女的,派个宫女到南宫来,不是为了杀他沈洺,那就是为了爬他的床了。
到时候再带人冲进来,只需说废太子秽乱宫闱,便可以寻个由头将他带进诏狱,到时候……如何死都由不得他。
沈洺嗤笑,目光落在紧闭的门上,脑海中浮现沈允信的脸,厌恶地啧了一声。
沈允信到底是异想天开,他一个父母惨死,受尽磋磨的废太子,哪还顾得上这些男女之事呢……
跑回房间之后,宋清河才恍惚回神。她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瞪大了眼看着前方,感叹道:“真没想到,他待在南宫也能练出这样的好身材……”
宋清河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沈洺那模样,可全然不像是在南宫待了六年的人。更不像一个十二岁时父母惨死,被亲叔叔关进南宫的人该有的状态,他瞧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这些倒与宋清河没什么关系,她即便察觉了,也不会去深想。只等自己稍稍从乍然看见沈洺□□上身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才到南宫大门口去,想问问今晨的饭食送来了没有。
宋清河知道,便是关进大牢里,一日三餐也不会少了你的。只是吃什么的问题罢了,但都到了南宫这样的地方来,吃什么她倒也不在意,有东西吃总比没有的好。
“吃食?那人家没送来,我也没办法呢。”矮个儿太监只开了一条门缝,脸上挂了讥讽的笑,明明外边角落就放着一个食盒,却说人家没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