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打那日离开后,又一连几日不曾出现,虽然心中烦闷,陆莹却不希望因此影响他们的父子情,若是连面都不见,日后又哪里会有感情?他不来,她只好将安安送了去,让他们亲近亲近。
许姣是个安静的女子,她柳叶眉,鹅蛋脸,生了一双漂亮的凤眸,五官很是秀气,一举一动也很优雅。
她的父亲曾官至正一品,因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被判了斩首,祸不及子女,许姣并未跟母亲一样被发配边疆,而是在采选宫女时,入了宫。
她虽是罪臣之女,曾经也算出身名门,打小学礼义廉耻,规矩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她规规矩矩给陆莹请了安,随即才笑道:“前段时日就得知了太子妃喜诞麟儿的好消息,怕扰您休息,妾一直没敢前来打扰,望太子妃原谅则个。”
她说话温声细语的,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陆莹脸上也带了笑,让木槿给她搬了凳子,待她入座,才从容不迫道:“许姑娘言重了,坐月子最是无聊,你能来,本宫不知多开心,你入宫多年,想必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不若说几件趣事,拿来解解闷?”
许姣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并不想与陆莹为敌,也有心卖好,笑道:“趣事不多,倒有几件事,令妾大为震惊。”
她娓娓道来,事关皇后、淑妃以及庄嫔,通过几件事的处理将几人的性格都显露了出来,皇后看似和善,却最是心狠手辣,淑妃高傲跋扈,也不是善茬,贵妃八面玲珑,处世圆滑。
至于如今掌管后宫的庄嫔,素有小贵妃之称,同样八面玲珑,她本是从三品昭仪,几年前因牵扯进谋害皇子之事,被贬为从三品贵嫔。
若旁的妃嫔牵扯到皇嗣问题,势必被打入冷宫,她却仅是被降职,由此可见,皇上对她的信任。
许姣并未坐太久,讲完就适时提出了告辞,陆莹让木槿送了送她,谁料刚走出宜春宫正殿,许姣就直接摔了下去,人也没了意识。
陆莹在室内都听到了动静,她吓了一跳,赶忙让人喊了太医,太医诊治过后,眉头紧蹙了起来,她的症状分明是中了毒。
这事也惊动了太子,不管她是否在宜春宫中的毒,若是传出去,对陆莹名声都不好。
怕宜春宫混入毒物,对陆莹和安安身体有害,沈翌将安安交给了宋公公,他亲自去了宜春宫,侍卫一番搜查下来,并未在宜春宫发现毒物。
好在许姣中的也不算剧毒,萧太医喂她服下了解毒丸,许姣悠悠转醒后,就得知太子来了这儿。
她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服完解药,她便下床,给太子谢了恩,随即又冲陆莹拜了拜,离开了宜春宫,她离开时,经过了太子身侧,往太子手中塞了一个信封。
太子拧眉,眼尖地瞧见上面写着望太子亲启几个大字,“站住。”
许姣冷汗直流,温顺地垂下了脑袋。
太子只审视她一眼,就离开了宜春宫,片刻后,他就让宋公公将安安送了回来。
当晚,木槿就从侍卫口中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太子回到崇仁殿没多久就让人召见了许姣。
木槿急急跑到陆莹跟前时,陆莹正在给安安做靴子。
木槿道:“她足足在崇仁殿待了近半个时辰,出去时还换了身衣服,真真是个狐媚子,说不得今日的昏迷,就是为了引来太子。”
陆莹本没在意,听到许姣走时换了身衣服,手中的针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头。
第42章 醉酒
血珠瞬间滚了出来, 在白皙的手指上,很是刺眼。
木槿惊呼了一声,赶忙拿帕子擦了擦她指腹上的血,“主子怎地如此不小心?”
莎草也听到了她那番话, 嗔了她一眼, “你若不胡说八道,主子又岂会扎伤?事实究竟如何, 尚未可知, 教你多少次了,莫要背后议人是非。”
木槿挠了挠脑袋,垂下了脑袋, 她就是觉得许姣狼子野心, 才没能沉住气,她乖巧认错:“姐姐教训的是。”
莎草没再看她, 担忧地看了陆莹一眼,陆莹神情平静,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担心什么?他贵为储君,日后就算三妻四妾, 也实属正常, 夜已深,这里无需伺候,你们退下吧。”
莎草和木槿只得退了下去。
她们走后,陆莹才有些出神,其实他和许姣未必真发生了什么, 诚如她所言, 他身份尊贵, 又岂会只守着她一人?
她一直不得他喜爱,就连床笫之间,他也从未真正吻过她,他会宠幸旁的女子,再正常不过。就算没有许姣,日后也会有旁人,道理她都懂,这一刻真正要来临时,陆莹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收起针线,躺到了安安身侧,这几日,她总算将小家伙的睡眠调整了过来,安安已然睡熟,小家伙睡颜恬静,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嘴里还在吹泡泡。
陆莹心尖软成了一团,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
翌日清晨,陆莹依旧早早爬了起来,平日她起这么早,都是为了给殿下熬粥,木槿忍不住压低声音,多嘴一句,“主子起这么早,莫不是还要给殿下煮粥?”
哪怕被莎草教训了一通,她心中依旧觉得许姣的昏迷太过蹊跷,她定然是有意勾引太子,太子平日英明神武,也不知怎么被她迷了去。
陆莹只是习惯了早起,她今日也确实不想为他辛苦,闻言,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护卫,也压低了声音,“你们去煮吧,都送了两个多月,突然暂停,难免惹人怀疑。”
木槿闻言,心中总算痛快一分,“那主子好生休息。”
这两个多月不论刮风下雨,她都会给太子煮粥,早晚各一次,煮粥并非易事,要熬得软糯可口,需要一直盯着火候。夏季天又热,一直在厨房待着,多少有些煎熬。
陆莹难得松快松快,她本以为太子不会注意这等小事,殊不知,银耳莲子羹端到沈翌跟前时,他一口就尝出了味道不对,他眉头当即拧了起来,“莲子羹是御膳房端来的?”
宋公公连忙道:“不,还是宜春宫送来的。”
“太子妃身体不适?”
宋公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将人喊到跟前询问了一番,得知太子妃无碍后,才回过味来,“莫非是粥味道不对?”
沈翌摇头,却没再喝。
一连两餐皆是如此,宋公公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第二日他就悄悄去了宜春宫一趟,给陆莹请完安,就笑道:“昨个的粥太子妃可是改了方子?太子还是更习惯之前的口味,以往您煮的他能全部喝完,昨个的却只尝一口,太子妃不若还按照之前的煮吧。”
陆莹没料到他嘴巴竟如此刁,宋公公都亲自跑了过来,她只得又继续去了小厨房。
木槿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只觉得太子是有意折腾她们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