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很近,热汗散发着潮意,他说话的时候气息搔过脖子,荆夏很快就觉得心跳有些异样。
她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跟这样一个充满压迫感的男人距离这么近,她本能地觉得危险。
故而在霍楚沉更近一步靠近的时候,她下意识伸手推了推他的胸。
结实饱满,硬的不像话。
不知怎的,接触的一瞬,荆夏只觉掌心好似被烫到,当即又要收回去。
“错了。”
男人捉住她的手,缓慢地向下推去,“同样的力量,攻击肋骨会比胸腔更有用。”
手套冰冷,他的手却很大,包住荆夏的手往自己肋骨的方位摁了摁。
“这里,”他说:“第四根到第八根肋骨,是最容易折断的。”
荆夏指尖微颤,听他冷肃地嘱咐,“记住了。”
“嗯……”荆夏嗓子一紧,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已经被他提起来,推到了头顶。
仰面朝天,脆弱部位完全暴露。
她本能地踢脚,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霍楚沉身下,被制得死死的。
“喀!”
修身的白色底衫上,胸口的扣子突然崩开,露出一道雪白的沟壑。
两人靠得极近,又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从霍楚沉的视角看下去,大约什么能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他的眸子只是紧了紧,并未在那片惹人遐想的雪白上停留。
“先别用腿,乱踢只会浪费力气。”他依旧是面无波澜地说话,拍了拍她弯曲的手肘。
“先用这里,尽量先让对方因为躲避而移动体位。”说着往旁边侧了侧身。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扶住了荆夏的大腿根,酥麻的感觉随着脊背窜开,直逼腿心。
她一惊,抬腿躲避的同时,膝盖触到了霍楚沉的侧腰。
他点头,“就是这样。再快一点,配合再好一点,这是你把对方从身上掀下去的唯一机会。”
“不要浪费。”霍楚沉一顿,放开她的手说:“你来试一遍。”
*
两周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墨菲答谢宴的时间。
荆夏看着造型师递过来的一条肉桂色纱雾流苏裙,眼皮跳了跳。
如果没有记错,这条裙子是marchesa的今春高定款,主打仙气、奢华。
若隐若现的一字肩薄纱裙,搭配成排的珠串流苏和纤细羽毛。步履行走间,栩栩摇晃。配上复杂的刺绣点缀和流畅的剪裁,这件礼服怎么看都像是一件艺术品。
霍楚沉要她穿着这么张扬的一身……去偷东西?
荆夏蹙了蹙眉,还没开口,便觉手上一轻,连她准备换上的内衣裤都被造型师抽走了。
“这条群子有内衬,不用穿内衣。”
“那……内裤呢?”荆夏不死心地追问。
造型师蔑她一眼,语气淡淡地透露出些许不耐,“这么薄的纱,穿什么都会看到。”
“所以就不穿么?”
造型师终于没了耐心,将礼服和一管脱毛膏塞到她怀里,命令道:“去换上。”
这场争端以荆夏的妥协而告终。
整整一个下午,她就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坐在镜前,由得别人把她从头到脚都折腾了一遍。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而荆夏就是个骨相绝美的人。
平日里的素颜简装,都难以遮掩她骨子里的冷艳,如今再被这么一打扮,就连平时见惯了纽约时尚圈名媛的造型师,都不由地为自己这件绝美的“作品”惊叹。
“来看看!”椅子被转到正对镜子。
造型师双眼放光,而荆夏只是淡淡扫了自己一眼,右手一伸道:“借个火。”
“嚓——”
细微的响动,火光明灭。
荆夏斜靠在门廊处,太阳已经西沉,夜风吹得人发冷,她抱紧了手臂。
头顶上是昏暗的夜灯,只有一盏,单薄的洒下来,只能照亮她脚下一圈的地方。一口雾气升腾,她正走神,却听身后传来男人沉稳的脚步。
被霍楚沉摔出阴影的荆夏回头,看见他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不知为什么,再次看到他,荆夏烦躁了一下午的心,瞬间更是不安起来。
这个人真的是太奇怪了——既然还没有完全信任她,要把她锁在庄园里;之前格斗的时候,又教得格外认真,仿佛真的是把她当心腹在培养。
“霍先生,”两人正面相对的时候,荆夏叫住了他。
霍楚沉的眼神落到她手里燃了一半的烟,问也不问,直接抽过去,在手里捻灭了。
荆夏被他这蛮不讲理的霸道怔得一时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腰。
他上前一步,一只手将她扣住,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摩挲,沿着后背滑向她的大腿内侧。
腿心漫起一股凉意,他的手指距离很危险。
荆夏忽然想起来,身上这条纱裙下面,什么都没有。
“你……”
话未出口,只见霍楚沉的两指间就多了一柄寒光白辣的匕首——是荆夏藏在大腿绑带里防身用的。
“晚宴有最先进的安检系统,”霍楚沉声音沉冷,“有时候,脆弱才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别耍小聪明。”
荆夏一时语塞,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无处发泄,便干脆将那条绑带也取下来,摔到霍楚沉手里。
他没有生气,反而扶住荆夏的肩,将她转了个身,取下她脖子上的项链。
“我的项链……”
“回来还你。”
霍楚沉从身边人手里接过一条巴洛克风格的钻石项链,低头给她带上。
男人脚步一顿,离开时忽然侧身看她,深邃的轮廓被远处驶来的车灯蒙上一层阴翳,眼中雾灰流转。
他什么都没说,把荆夏的项链拽进手里,遥遥地留下一句,“把东西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