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去成。
在反贪局里的这一天一夜,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如果他不贪图名利,不踏入这个灰色地带;如果从一开始,就坚定的维护沈幼薇;如果他没忘记,对景芝和沈誉然许下的承诺;如果他头脑清醒,如果他坚守原则……
每想到一种如果,他内心对做哪些错事的后悔就更深一层。
此番所发生的事,让景斯彦深刻吸取了教训,原本不安分的心也是彻底的收了。
景斯远说得没错。
踏踏实实的生活,比任何的财富权势来得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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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景斯远受邀去虞甜家吃饭的日子。
那天晚上,虞婕都被梅丽萍女士喊了回来,说是:“见见你未来姐夫。”
虞婕尴尬地抬了下嘴角:“我每天在学校,见他八百回。”
梅女士“啧”一声,义正词严:“那哪能一样?你在学校,人是教授,今晚在咱家,他是你姐夫!”
虞婕不以为意翻一白眼,坐到餐桌前捻了片卤牛肉塞嘴里:“就您说辞多。”
梅丽萍挥起筷子要揍她:“谁让你偷吃!去,帮忙开饭去!”
“急什么啊?”虞婕不想动,懒洋洋地趴桌上,“姐这不还没回来吗?爸哪儿去了?”
梅丽萍进厨房又端一盘菜出来:“他买酒去了。”
“酒?”虞婕脑袋抬起来,“景教授酒量不太行啊,没两杯就倒了,喝不过爸爸的。”
“又没让他们拼酒。你起来!”梅丽萍一把将她提起来,强行推到厨房,“喝点意思意思——把菜端出去。”
虞婕唯命是从:“好好好,谁让我姐总算脱单找到了个优质好青年呢!”
“哎,我问你。”梅丽萍摆好碗筷,神色一时认真,“你这教授,应该也三十好几了吧?”
“啊,33岁。”
“都这年纪了,各方面条件还那么优越,遇见你姐之前居然没结婚对象?”梅丽萍纯属好奇,“是不是哪方面不行啊?”
“你胡说什么呢!”虞婕皱起眉头,正色,强烈为景斯远正名,“人景教授以前都专注学习专注工作,才不轻易谈咱们这世俗的爱呢!姐可是他初恋好吗!”
“初恋?”梅丽萍咋舌,“他没谈过恋爱啊?”
虞婕见怪不怪:“这有什么,我姐不也没谈过恋爱。”
梅丽萍:“那倒也是。”
“我早和你说过了,感情这事儿催没用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虞婕说得一本正经,“像景教授这样的人,和我姐就是绝配!”
“为什么?”
虞婕回答得很肯定:“他俩都是宁缺毋滥型,要么不谈,要谈就认认真真只谈一个,一旦碰上了,谁也分不开。”
闻言,梅丽萍颇觉得几分有理的点了点头。
……
没一会儿,虞本斌拎着两瓶汾酒回来了,一副迫切期待见到未来女婿的样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下。
虞婕一见这两瓶大阵仗,大惊:“爸?你这是要让景教授走着进来,躺着出去啊?”
“呸呸呸!你瞎说啥呢!”虞婕的话一落,梅丽萍的一记暴栗紧跟其上,“大好的日子,你说的什么话!”
虞婕吃痛捂脑袋,指着那两瓶汾酒一脸无辜:“不是,我是说爸买的这两瓶白酒,景教授不会喝酒,你给他整白的,他不得醉倒啊?”
虞本斌笑容僵了僵:“他不会喝酒啊?”
“啊。”虞婕亲眼认证,“上次咱们庆功聚餐,他就喝了两杯还是三杯红酒,就脸红犯晕了。”
“那没事。”虞本斌思忖半会儿,笑了笑,“我留着,自个儿慢慢喝。”
话一说完,家门解锁的声音正好响起。
门从外头被拉开,虞甜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景斯远。
穿着黑色的衬衫西裤,沉稳内敛,英俊非凡。见面礼拎得两手满当当。
带虞甜换了鞋后,他也换上,礼貌莞尔:“叔叔阿姨,这是一点心意。”
谦逊温和,少了头一次虞本斌和梅丽萍在电梯间见到他时的冷峻淡漠。
梅丽萍两眼放光,嘴角就挂着没掉下来过,热情地邀请人进客厅坐:“哎哟!人来就好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快进来,进来坐!”
说来,这还是景斯远头一次上虞甜的家。
他倒是不拘谨,大步大步的走进屋里坐下,就是心里有点儿莫名的紧张。
梅丽萍坐在一旁,笑眼弯弯的看着他,越看就越满意:“景先生啊……”
景斯远含笑打断她:“您叫我斯远就好。”
梅丽萍掩唇笑出声:“哦对对,我一时忘了,斯远啊,我听虞甜说,你是今年年初刚从英国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