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华拉开门的手收回来,随手从尾凳上抓起一个抱枕扔过去,直接气结:“你俩都是朽木!朽木!”
话落,她摔上门走了。
景盛天无奈又觉得好笑,摇摇头继续看手机了。
本以为今晚少了秦女士的啰嗦神功,耳根子能清净几个小时。
结果没想到,秦茹华才出门不过半小时,景盛天就接到了她的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得十分艰难:“老公啊……你快……快出来,我……我要疼……疼死了。”
景盛天整个人打挺地僵了一下,霍地腾起身,面色紧绷:“怎么了这是?”
“喂?您是这阿姨的家属吗?”电话那头这时传来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她这儿出了车祸,您赶紧过来一趟吧。”
“车祸”两个字让景盛天彻底反应过来,慌慌乱乱地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边往外走边问着电话里的人,磕磕巴巴地脑子一片空白:“在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呢?我这就来。”
“永春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这儿。”
这不就刚出小区门没多久的红绿灯吗?
景盛天心急如焚,说了句“马上来”后,大步跑到玄关穿鞋。
付柔从厨房出来见景盛天着急忙慌的模样,自个儿也跟着慌了起来,问他:“怎么了爸?”
景盛天穿鞋的手在抖,说话声也稳不住:“你妈她……你妈她出,出车祸了……就小区门口那儿。”
付柔惊慌失措地“啊”了一声,赶忙放了手里的水果,跟着去:“我也去!”
景盛天好不容易穿上鞋踏出家门,回头交代:“给斯彦打个电话。”
……
在路口,见着了人。
肇事车打着双闪,就停在秦茹华脚边,保持着车祸原样。
秦茹华穿得名贵高档,可半坐在地上,头发凌乱,也难掩狼狈,痛得整张脸惨白,直冒汗。
景盛天跑过去,半蹲下扶着她,连连问着:“怎么回事啊,怎么走好好的也能被撞?”
秦茹华痛得说不出话来。
交警亭和救护车都在附近,很快便到了。
上了救护车,医护人员给秦茹华做了紧急检查和救治,初步诊断右腿应该有骨折,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的伤,还需要到了医院再做详细检查。
车子一启动,景盛天拿起手机正欲打电话,秦茹华觉察到,忙阻止他:“你干嘛?”
“给斯远打个电话,让他来医院啊。”
“你别打。”秦茹华抬起一只手拦住,痛到说话都有些费力,“人听音乐会呢,这才八点半,刚开始你把他叫来干什么?”
“你都这幅模样了,他还听什么音乐会啊?”景盛天坚持着,拉开她的手,就要拨出去。
秦茹华一把抢来:“我就腿疼,没什么大毛病,等结束了再打!”见他作势又要出声,秦茹华一道眼神瞪回去,“我说不打就不打!叫斯彦也别打!”
景盛天无奈,只好妥协。
到了医院,经过医生一系列急诊检查,确定了秦茹华是右腿腓骨骨折,头部的磁共振报告显示暂时没什么问题后,时间耗到也了十点多,音乐会快结束。
经过一番折腾,秦茹华在单人病房住下。
景斯彦在接到付柔电话后便赶来了,这会儿忙活完检查安顿下来,才说:“差不多了,给斯远打个电话吧。”
秦茹华出声:“斯彦,让你爸打,你送柔柔先回去,她大着肚子,老在医院走动不好。”
闻言,景斯彦和付柔相对一视,犹豫了。
秦茹华又说:“去吧,一会儿斯远来了,让他陪着就行,幼薇还在家,别让她担心害怕。”
既是如此,景斯彦也没再坚持,应声后,带着付柔离开了。
景盛天这一通电话打完,景斯远花了二十分钟赶到。
大剧院偏远,路上耗了点时间。
秦茹华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受伤的脚暂时用硬板固定着,膝盖处已经红肿了一大块儿,这会儿正在冰敷。
景斯远大致查看了一下伤势,紧拧的眉头到现在就没松开过:“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景盛天直言:“你妈说你听音乐会,不能打扰。”
景斯远更加沉默。
秦茹华瞪了眼景盛天,指责他瞎说话后,又笑笑看向景斯远,说:“我这不是没事儿嘛,就骨折,做个手术就好了,没多大事儿。”
景斯远立在那里,一张脸沉冷漠然,有几分压抑:“怎么伤的?”
秦茹华干巴巴清了下嗓:“我顾着回微信呢,没看红灯,低着头就过去了,那车子没来得及彻底刹住,不过幸好车速不快。”
景斯远没出声,只是静默地凝视秦茹华受伤的脚。
秦茹华望着他凝重冷然的神色,面上一愣。
他大概是想起景芝那件事儿了。
“斯远,妈真的没事。”秦茹华敛起笑意,强调着,“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骨折了,手术接上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