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爹爹,想阿娘,想二哥哥,想府里所有疼她爱她的人,想到连被灌下的毒酒都没那么难喝了。
宫里的风好冷,那酒灼得她喉咙疼,哪哪都疼,但在濒死时的梦里,她终于有机会见了他们最后一面。
“爹爹,”堪堪长到人腰间往上一点的小姑娘伸出手,有些逾矩地抱住了彻底愣住的父亲,将眼中的泪擦在了人衣上绣着的锦鸡上,“岁岁想你们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
亦是真的,许久不见。
曾在朝上舌战群儒的姜大人张了张嘴,却连一个气音都发不出,只能愣愣地看着自己宠了这么久的小女儿往后退了一步,从秦妈妈手上接过一枚水色极好的玉佩,放在了他手上。
那玉佩触手生凉,一丛青竹跃然其上。细碎的纹路成了竹叶上的脉络,一整块玉浑然一体,生动得不似雕刻出来的精巧功夫,反倒是有些像傲立在林间的竹子被人小心地移植出来,封印在了玉里。
其中所费心思可见一斑。
“女儿失礼了,这块玉佩赠予爹爹赔罪,望爹爹喜欢。”
“岁岁无过,无须...”
总算找回自己声音的尚书大人半点不觉得女儿有错,刚准备推拒,手却诚实地先一步把玉佩攥紧了。
这可是自家女儿送的。
他还没来得及与本能挣扎一二,便被瞧出了苗头的小姑娘缠着说了会话,许久未被这么亲近过的尚书步子都飘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拒绝呢?
小半响后,被贴心送出房门的姜大人望着天上悬挂的暖阳,往身上掐了一把。
不疼,果真是梦。
事情如他预想中的一般无二,看破真相的姜尚书松了气,板起的面上却说不出是明悟多些还是遗憾多些。
思忱片刻后,姜大人释然了。
都累出幻觉了,他得向今上多告两天假才是,总该多陪陪夫人和岁岁。
“老爷?”
正想着,身旁人的呼唤将他唤回了神。姜尚书看着被自己留在门外的小厮,心中不解,“你也入梦了?”
怎的只偏偏夫人不在。
“小的,小的...”飞速觑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并未没听懂他问话的小厮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道:
“小的不知何事惹了老爷生气,您吩咐管事罚就行,实在不必您亲自动手,仔细手疼。”
“嗯?”
姜尚书顺着人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对方臂上。
他略显急促地收回了掐在对方身上的手,轻咳一声,强掩尴尬:“无事,你待会自去找管事支一月的月钱,只道我赏的便是。”
话落,掐错人的姜大人抬脚便沿着台阶走下,将天降银钱的小厮落在身后,疾步走出了院子,脚步坚定,恍若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宽大的袖口下,相掐的两指借着掩护在另一只手上留下了红痕。
感觉到痛意,姜尚书面上一如往常,但脚步却变得有些虚浮,嘴角也悄悄有了动作。
可下一瞬,那不加掩饰的喜悦之情便被主人彻底敛了起来。
他望着迎面走来的少年,手指微动。
“微臣见过大殿下。”
一迭的行礼之声突兀地在姜府中响起,本被人牢牢攥在手里的玉佩转瞬间被藏在了袖子最深处,再不见半点颜色。
“尚书大人。”凛冽的寒风吹在墙边的枯丫上,身着蟒袍的少年长身玉立。他与那身暗紫色官服相对站着,周全的礼节里却浸着天家独有的孤傲。
二人见过礼后,少年瞥了一眼人身后那熟悉的院落,没有提及什么,面上却闪过一抹难以遮掩烦闷与不耐,甚至带着些厌恶。
不消半刻,姜岁绵就该从院子里冲出来缠上他了。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对方又是戴着满头的珠翠,不知羞地跟在后头唤他哥哥。
平白招人嫌。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因为原先糖糖那本的梗实在没灵感,所以换梗了,非常抱歉宝贝们qaq
未免有的宝贝没看完文案,芝芝在作话再给小可爱们排个雷
(1)本文架空,架的很空
(2)男主是帝王,与小姑娘有年龄差
(3)四个皇子都不是男主亲生的,男主自己清楚,他造的局
芝芝知道自己土,文笔逻辑芝芝先骂,小可爱们若还想骂麻烦温柔亿点点,比心心
——我是预收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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