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上身未着寸缕,宽阔肩膀和精壮的肌肉上还有未褪的湿热,侧身靠过来时,每靠近一寸都带着压迫感。
喻温白在黑暗中的视力很好,只是迷迷糊糊中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熟悉。
家里卧室,床上赤/裸的身体、光是触碰就觉得滚烫的皮肤——他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是又一次被迫进入徐嘉珩的梦境。
过去这样的经历太多,喻温白知道在梦中一切全凭徐嘉珩心意行事,反抗是无用的。
可是他真的觉得很累。
“.....今晚不想做了,我真的好累,”可即便如此,心里话还是脱口而出,轻软的声调带着没睡醒的厚重鼻音,仿佛哼哼着撒娇,
“又要哭一晚上,明天早上醒来头都是痛的。”
“......”
困顿中,喻温白感到徐嘉珩身形突然停住,像是卡顿的机器,良久,才用几近咬牙切齿的语气扣出单个音节:
“又?”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以前做/过?”
压抑的语调让喻温白觉得莫名其妙,只觉得今天的徐嘉珩格外奇怪。
平时在梦里为所欲为的人,今天居然学会打商量,而往常连挣扎都不能的身体,现在也能停不下地抱怨。
借着睡意,喻温白将心里话都一股脑儿地说:“梦里发生的事,你当然不记得;每次哦都说下次不弄哭我,回回都骗人。”
他裹着负气侧过身睡,没注意到身后人黑暗中闪烁的眼神,轻声嘟囔:
“骗子。”
“......”
对面彻底沉默,怒火无声熄灭后陷入长久的沉思。
再开口时,语气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你......很讨厌吗。”
“没有讨厌。”
喻温白被卷席而来的困意击中,眼睛睁不好可耳边还在吵,只好蜷着身体用枕头闷住头,口齿不清道:
“......我只是不喜欢去客厅和阳台,不喜欢每次让你慢一点、叫你不要咬我,你都从来不听。”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这是喻温白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句。
深沉的夜月色如水,可黑沉沉公寓里的两人都无福欣赏,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作伴。
直到万籁俱静、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宽阔的卧室忽地响起沉沉低笑声。
有人从后面环抱睡着的青年,亲昵地亲吻他发梢,在听不见的爱人耳边呢喃:
“我错了。”
“保证下次是在卧室。”
——
喻温白觉得,这两天的徐嘉珩十分反常。
大概是尴尬的缘故,自从误会解开以来,徐嘉珩也只简单问过他个人的情况,并没有对除煞的事有太多关心。
习惯了不反感不热衷的态度,让徐嘉珩这两天见缝插针问问题的行为,显得尤为可疑。
“......所以你元旦那几天和谁在一起,是通过潜入梦境的方式吗?也就是说,你能看见我做的梦?”
“大概是这样。”
“那你观察的方式,是简单的旁观还是参与其中呢——如果我梦到了你的话。”
又是这样刨根问底的提问。
“......大概吧,要分情况。”
工院信息楼楼下,喻温白站在楼梯口低头发回消息;他慢吞吞地往上走,自动屏蔽掉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只想着该如何换个话题:
“你上课是在三楼吗,我现在上去。”
“也可以,我在3134,右侧走廊最靠里,”徐嘉珩收到信息后秒回,打字很快,“组会还没结束,预计要等十分钟。”
喻温白回复「好」,收起手机继续独自上楼,目光滑过挂在墙壁上的著名t大毕业生,开始思考晚上去老宅前,该给徐家父母送什么见面礼。
事情说起来还要怪徐嘉珩——徐母上周就喊两人回家吃饭,因为两人还在闹别扭,某人就一直没提起。
直到今早母亲打电话来确认,喻温白才知道要回老宅吃饭的事。
虽然徐嘉珩说不用见外,但徐家人待他很好,喻温白希望能尽到一份心意。
t大信息楼的设计出自某位著名设计师,风格前卫,每层上下的楼梯都不在同一位置。
喻温白按照提示找路,耳边时而能听见周边的窃窃私语声:
“......诶你看那人是不是喻温白?他不是生命科学院的,怎么会来工院信息楼啊,他不会和徐嘉珩来真的吧?”
“这不废话么,昨天拿大喇叭喊得全校都知道了;俩人都是学霸,用不整网红还是艺人那套,不靠卖腐炒cp博眼球就活不下去。”
“喻温白就算了,徐嘉珩看上去一点都不gay啊,这俩人八杆子打不着一块的,怎么谈的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