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江榕无法回答,他打了个哈哈准备糊弄过去,“是呀,所以小恒出门一定要注意防晒啊。”
江小恒低头瞅了瞅身上的防晒衣嘴里念念有词:“小恒要好好穿衣服,不能向猪猪学习。”
二人行走的山道只有三尺宽,在道路不发达的年代,这条山道是沟通山中几个村子的重要通道,小时候他和楚强每天都会顺着这条小道跑上好几次。后来有了水泥公路之后,山中小道走的人就少了。
道上铺了细碎的石子,葎草和葛藤几乎堵死了道路。要不是变异蚂蚁追着野猪从这里跑过,江榕甚至看不出原本的道路在哪里。
如果是之前的他,看到这样的路况一定会很头疼。但是现在这些藤蔓已经难为不了江榕了,正当江榕想要收了它们的小命时,他突然有了个奇特的想法:既然木系异能对植物有影响,那能不能控制它们,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愿生长?
想到这里,江榕指间轻轻放出了一点异能。异能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根葛藤上,吸收了异能的葛藤叶片从蔫巴巴的状态猛然变得油亮,藤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
攀附在葛藤上的葎草着实可恶,江榕忍无可忍直接抽取了它们的生机。在江榕的帮助下,没一会儿葛藤就在这场生存争夺战中赢得了胜利。
大量的葛藤顺着山道伸展着藤蔓,没多久山道两侧出现了葛藤编织而成的“扶手”,扶手中间则出现了能容两人通过的山道。
江小恒睁大了双眼呆呆看着凭空出现的葛藤山道,手中的冰淇淋成了水滴滴答答挂下。
江榕提醒道:“儿子,冰淇淋化了。”
江小恒这才回过神来,他顾不得舔冰淇淋,对着爸爸直比划,“爸爸!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好厉害啊!我就看到你对着草点了几下,它们就变成了墙。爸爸你能再来一次吗?”
江榕并不准备在儿子面前隐藏自己的能力,想要儿子过得好,必须让他早点认清普通人和变异者之间的差距。
他蹲下身给儿子整理一下衣襟,“因为爸爸是异能者,你还记得前几天爸爸发高烧吗?那之后,爸爸就觉醒了木系异能。”
江小恒歪着脑袋试图理解江榕的话,“爸爸,什么是异能者啊?”
江榕牵起儿子的手慢慢向着山中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什么是异能者。江小恒似懂非懂,不过他坚定了一个信念:他的爸爸非常厉害,比电视里面的超人还要厉害。
葛藤非但没有挡着山间来的风,走在其中还能感觉到一阵阵凉意。江榕很满意这样的山道,他准备有空的时候在山上走一圈,人走的地方用葛藤做屏障。如果有变异动物偷袭,葛藤也能抵挡一阵。
葛藤小道长达数百米,贯穿了东边山头。小道尽头有一条石头小溪,连日的高温下,小溪中的水流已经干涸,干枯的河床上袒露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和动物尸骨。
看着满是骸骨的小溪,江榕轻叹一声。江小恒显然被满河床的骸骨吓到了,他不由得往江榕的方向贴了过去,恨不得抱住爸爸的大腿了。
江榕神色复杂地看着蜿蜒向下的河床,声音中满是怀念,“爸爸小时候经常和你楚叔叔在这条小溪里面逮鱼摸虾……”
那时候青山绿水风清气爽,没有可怕的变异动植物,也没有所谓的异能者。山间有鸟鸣花香,有孩童无忧无虑的笑声。而这一切随着大危机的到来戛然而止,再也回不去了。
风从山间吹来,带着腐臭和令人难以忍受的热度。在石头溪边停留片刻后,江榕抱起儿子走到了对岸。
对岸山上的植被很稀疏,每一棵树之间都有一些距离。在大危机之前这里是个果园,被人精心栽培的果树有很多没能扛过天灾,此时它们的叶片干枯卷曲起来,未能长成的果子可怜巴巴地吊在了树枝上。
不过也有一些果树在危机之后更加有活力,就比如现在,江小恒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一些高大的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果子。不顾高温和危险,江小恒拉着爸爸的手向着那棵树走去,“爸爸,爸爸你看那边有果子。”
江榕定睛看去,只见和缓的山坡上长着几株枝繁叶茂的杨梅树。六月正是杨梅成熟的季节,杨梅树枝条上结满了红色的杨梅,其中靠近树冠那边的杨梅已经发黑,可以采摘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上辈子他发现这个果园的时候,倒是没注意这棵杨梅树。
江榕轻轻拍拍儿子的脑袋,“你和乐乐在这里别动,爸爸给你摘杨梅。”
杨梅树有些高大,想要摘到树冠上的杨梅得爬树。这可难不倒江榕,上辈子为了获得吃的,他练就了一身本领。
江榕顺着树干三两下就蹿到了树冠上,没一会儿就摘了一小兜黑红色的杨梅。这时乐乐叫了两声,江小恒也跟着叫了一声,“爸爸——”
江榕以为儿子等着急了,他应了一声,“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
等他顺着树干下滑时,就见儿子身边出现了两个中老年人,这两人一男一女明显是夫妻。他们一人手里握着柴刀,还有一人拿着竹竿,从装扮看来,这两人正是果园的主人。
江小恒站在两人中间一脸被抓包的尴尬,“爸爸……”
这时乐乐哼哼了两声,江榕循声看去,只见一条威猛的大狼狗正端坐在乐乐身边。这条狗显然是变异狗,身形像小牛犊一样强壮。这会儿它的大爪子正摁着乐乐的脑袋让它无法动弹,傻憨憨乐乐正委屈巴巴地摇着尾巴直哼哼。
江榕:……
第20章
上辈子江榕回到老家的时候,老家已经没人了。不只是他居住的地方没人,就连水库下的几个镇子上也没人了。这辈子回老家建房之后,除了来往的工程队,他还没遇到过当地人。
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本地人,更没想到他爬树摘果子时会被果园的主人逮了个正着。如果地上有一条缝,他已经钻进去了。
果园主人姓李,夫妻两承包山头种果树已经二十多年了。小地方的人大多沾亲带故,他们家和楚强家在一个村,论辈分算是楚强的表叔辈。
平日里为了方便打理果园,他们大多数时间就住在山上,只偶尔去山下的镇上买一些需要的生活用品。
住在山上用水电不方便,因此他们家和江榕家一样用了太阳能电池板维持家里的电力,喝的水也是打的水井。正是因为如此,下面的村子已经停水停电,夫妻两的生活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这对夫妻并没有觉醒异能,他们和上辈子的江榕一样,是大危机之后活下来的普通人。不过他们家的狼狗虎子却变异了,根据江榕的观察,虎子的异能比他家乐乐的高很多。
李叔家的房子建在半山腰上,站在廊檐下放眼一看能俯瞰大半果园。他家屋前屋后栽种着不少蔬菜,果树下还趴着纳凉的家禽。
李叔家廊檐下放着十几个半人高的大水桶,里面装满了清凉的水。见江小恒好奇地张望着水桶,李叔解释道,“这些是抽出来的井水,等太阳下山,就要用来浇树。”
井水太凉,直接浇在树根上会对树造成伤害,因此李家二老会提前把井水抽出来暖暖。等到太阳下山,山上温度凉快一些,他们才会抬着水去浇树。
这个工作这几个月每天都在重复,然而几个月煎熬下来,除了让老两口更加憔悴,他们看不到一点成效。
李嫂将家里的电风扇搬了出来对着他们吹:“家里有点乱,你们别介意啊。”
夫妻俩并没有把江榕偷果子这事放在心上,山中荒僻,之前除了果贩子和贪吃的孩童很少会有人上来。这段时间连续高温,山上连一只鸟都难看到,更别说经历了大危机,下面的镇上都没多少人了。
看到江榕父子,他们挺高兴。没想到过了果园西边的小溪还有人家,他们不是孤单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