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有丰富经验的听众,他听过的汇报几万场,却没有哪一场能像现在一样,让他感觉到内心的归宁。
比任何一场冥想来得更有效的是,他来听他孩子妈妈的语文课了。
……
下课铃声打完,距离这堂课还有五分钟的节奏。
许泽南开始思考如何在刚才那位男同学递给他的笔记本上留言。
奚言上完最后五分钟的课了,喊他走。
他刚好收笔。
奚老师和她的先生走出门外。
胡张艺看着她先生给他的赠语和签名。
多写笔记,少看老师。
大佬的字迹遒劲有力,一看就有强者风采。但他没有署名,但在这张纸的下方画了一个logo,是则安无人机的logo。
胡张艺一把合上笔记本,挡住投过来视线试图想要偷瞄的人。但他又忍不住留下神秘的一句,吊足了其他同学的胃口。
“大佬挺有意思的。”
他追出教室,看着他二人共撑一把伞的背影,奚老师的身体完全被大伞藏住,而大佬左肩失了半边。
他的手臂搭在旁边男同学的肩上,抬抬下巴:“看,这不就是标准版的,霸总和他的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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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教室以后,奚言连书本都没有来得及送回办公室,就拉着许泽南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奚老师,你慢点走。”许泽南伤口还没愈合好,不太经得起这种速度,他懒沓着步子,道:“就算我已经是鬼了,这点儿光也不是见不得。”
奚言这才慢下来一点。
板正正的教训他:“touch wood.touch wood.”
她把本来想留到车里跟他说的话,在路上边走边说:“你怎么过来的?”
许泽南说:“赵秘书送我来的。”
“那赵秘书怎么样了?”
“赵秘书值得更高的薪水。”
“你姐姐怎么样了?”
能够重新回到这片故土,能够重新和相爱的人这样对话,到此刻还让许泽南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他就这样和奚言一问一答:“艺术家也不能轻易牺牲生命,她得为这世界上多创作几个艺术瑰宝。”
“你们都没事就好,你妈妈担心得不行。”
“你不担心?”
奚言抿着笑意看他一眼,收回视线低头去摁车门时却又轻松避开他的视线:“我……我当然也是担心的。”
等许泽南坐进车里,她锁好车门,说:“你有没有受伤?”
说没受伤,却又失联这么久,不太现实。
许泽南没办法编出这样的故事来,他轻描淡写了一下:“一点皮外伤,没伤到要害。”
“那我检查一下。”
许泽南往副驾驶室座位上一靠,还在同她打马虎眼:“我在这儿脱光了给你看吗?”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我挺正经的。”许泽南找到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偏过脑袋看她一眼,笑道:“人民教师要在学校停车场,这样圣洁高雅的地方,以检查身体为名,要求我脱光了衣服吗?”
行。
算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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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言二话不说,发动车子,二十分钟过去以后,她把车子停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
有水有草就是没有人。
“好了,这里没人,你脱吧。”奚言松开安全带,侧身道:“脱给我看看。”
“我说孩子妈妈,我们能不能把车先开回家?开回家以后再慢慢看?”
他怎么这么啰嗦了?
奚言有点不耐了,甩过去一个眼神。许泽南想,能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他抬抬下巴:“那去后面看?”
后面空间更大?
可以。
她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