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沉却没想这么多,他单纯地认为,往一碗面里疯狂加各种料会显得自己厨艺很好。
这已经是现阶段,陆总维持会做饭的精致男人人设,做出的最大的努力。
“好吃吗?”
陆景沉坐在初意正对面,看着她吃饭。
初意点头,咽下嘴里的面,开始将今天的事情复盘,“今天谢谢你啊。”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可谢的。
她冲回家,被欺负了,他只不过是出面救下人,后续该给的处罚还没能实施。只不过,一切都是碍于初意还在场罢了。
“没什么,只是……”他顿了顿,尽量将话说的委婉点,“以后去哪里最好打一声招呼,不然我会担心。”
说委婉,也不是那么委婉。初意成功烧红了脸。
她低头扒了几口面,又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啊?”
“还能怎么知道的?靠威胁我呗。”
当事人夏白萱这样说道,“你知道他怎么对待一个喝的神志不清的无辜少女的吗?他竟然!说要毙了我的剧本,当时就把我吓醒了。这叫什么事?这叫什么人啊!”
初意和夏白萱并排坐在食堂里,听她吐了一中午的苦水。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啊?”
“我还能污蔑他不成?”
初意稍微联想了一下那个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厚道地有点想笑。
“你说你也不知道给人省点心,明明说好要做理智冷静的人,结果拎着酒瓶子就冲出去了。咱俩昨晚都喝的东倒西歪,你要走,我也拦不住啊。我就留在那,瘫在椅子上,像个小儿麻痹一样。后来是人家服务生看要打烊了,帮我叫的车,帮我叫的!”
这件事初意确实做得不对,她讨好似的往夏白萱的餐盘里夹了一大块鸡排,“夏大编剧消消气,这块是孝敬您老的。”
“算了。”夏白萱摆摆手,“咱俩那状态,你就算不冲出去,估计也是坐在包厢里对着傻笑。谁能救赎得了谁啊。虽然陆总不地道,威胁我这种纯良好人,但说归说,这事儿你还真得好好谢谢他。没有他出面,你是不是得被你那恶毒婶婶打一顿?”
提到这个夏白萱就生气,“她怎么能对你下死手呢?这么多年就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
显而易见。
“没有。”初意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婶婶一家对她来说,就像一块吹不散的乌云。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密布。
她想,要是当年爸妈的事情不能有个好结果,她恐怕不知道要被这块云罩多久。
“你也别糟心,这么多年早就该习惯了吧。”夏白萱将那块鸡排重新夹给初意,反过来安慰。
“嗯。”
“既然你已经决定和那些人不再来往,以后也别一个人往回跑了。有些人是人,有些人是什么畜生还真的不好说。尤其是你,你看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你真拎一个酒瓶子回去能打得过谁啊?初雪你都打不过,更别提你婶婶那个悍妇了。”
“是。”要不是喝多了,初意压根不会那么冲动。事后醒酒了,她也懊恼过很多次。
“要是你再想回去,你说什么都得带上我。我虽然在撕逼上是个战五渣,但好朋友被欺负,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得给那俩人脑袋揍开瓢。”
夏白萱不愧是个写剧本的,能精准在安慰人的时候插刀子,也能在人心情低落的时候,一秒把人逗笑。
结合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初意喝了口蛋汤,差点被呛到。
她咳了两声,又觉得,挺温暖的。
都说她是倒霉体质,这些年遇到的倒霉的,离奇的事,数不胜数。很多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怀疑人生的那种,但不可否认,她很幸运能拥有一个好闺蜜,以及现在……她能被陆景沉照顾。
“所以你快仔细给我讲讲,陆景沉昨晚是怎么对付那俩人的?动手了没?”
“没啊。”
“啊?那爆粗口了没?”
“也没啊。”
“阴阳怪气有没有,加以威胁有没有?”
虽然知道夏白萱很想听这种解气的故事,但确实很遗憾。
“都没有。”
“我靠,那他去干嘛的,这要我,我高低得骂两句。一般人都不可能忍得住吧?”
夏白萱稍微结合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顿时拳头又硬了,“你说他要是喜欢你,他怎么也得替你出口气吧。你婶婶要动手打你,这不给她送进警察局反省一下?他那种身份,想办到这点事还是轻而易举吧?”
初意看了她一眼,无奈摇了下头,“他好歹是个上市公司的总裁,没必要和那种人当场起争执啊,很low的。”
“况且。”初意想了下,“当时他确实有问过我想怎么处置,是我自己说算了,要回家的。他也是尊重我的意思吧。”
“那你为什么说算了呢?你倒是让他帮你啊!”
为什么说算了?
解释起来很麻烦,因为当时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但她还是一五一十和夏白萱说出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第一,我当时看到她们就觉得反胃,窒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所以才着急离开。”
“第二,我醒酒了,也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跑去打草惊蛇。想先回家,想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