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呢,白纸黑字写上的,她要是来找那是打了自己的脸。”苏母不担心:“倒是你弟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上次来信说是快了,约莫就这几天。”贞娘回想着上次来信的内容。
“回来就不走了?”苏母带着满脸的希冀。
“怎么可能,过几日就要走,说是把粮食卖到关外去,顺带买一批皮子回来。”
“你弟这年纪也不小了,最近好几家都有要说煤的意思……”苏母还没说完贞娘就打断:“您可别随便答应,他可是有主意的人,到时候可别闹得你们俩都不高兴。”村子里边来提亲的安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贞娘看着都不高兴。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他这常年在外边跑,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苏母想着都挺愁。
“这是才开始要亲力亲为,后边上了轨道,让底下的人去跑,自己大多都不出门了,到时候你再给他安排安排。”贞娘宽慰她。
苏母想起另外一件事:“郑大夫那夫人是不是要生了?”
“还有约莫一个月的时间,等她出了月子我也算是交差了。”贞娘一直盼着呢。尤其是出了钱府那件事儿,说到这件事她就有些烦心,公子回来该怎么面对他。这事还是得说清楚,一直梗在心底只会让公子和自己都不舒服。
苏母看她一脸愁容安慰她:“也没多少日子,熬过去就好了。”贞娘扯了扯嘴角,心里依旧不知道什么滋味。
晚间土宝回来的时候,贞娘看着他手放在身后:“你手怎么了?拿出来我瞧瞧!”
土宝怯生生的伸出手,又红又肿,像个发面馒头。
“这怎么回事儿?”贞娘又急又怒:“谁打你了?”
第34章 归来
苏母也出来看着直心疼:“我去给你拿香油抹抹。”
“拿什么香油,我屋里化妆台上边小罐子里有伤药,拿出来抹上。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上学怎么手都肿了?”
土宝垂下头:“我太笨了。先生教的东西其他同学都明白,就我不明白。”
“说的什么话,你今天才去,那些孩子已经上了半个月的课,你们能一样吗,先生就为这个打你?”这也打得太狠了。
“先生说要记得教训,今后才能刻苦。”
苏母拿了药出来,细细的给他抹上:“打得这么狠,明日我找他去。”
“大娘,不用了!”土宝拽住她的衣角:“是我自己的原因才挨先生打的,我再努力些,明日就不会挨打了。”他说着拿起书袋:“我进去写作业去了。”
他这般刻苦苏母和贞娘倒是不好说什么,晚间的时候土宝看书看到挺晚,贞娘和苏母互视一眼,只能默默安慰对方这样至少比他老是在夜里哭好多了。
土宝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底青黑,团团指着他:“哥哥眼睛黑黑。”说完差点儿爬上桌子,土宝赶紧护着她,扯到手上伤口,嘶的抽了一口冷气。
贞娘连忙接过团团:“不可以闹哥哥,哥哥手上有伤呢。”
团团凑过去看着土宝的手,伸出小胖手戳了戳:“疼疼?”
“哥哥不疼,哥哥上学堂去了,团团要乖哦。”他拿了馒头背上书袋去了私塾。
苏母满脸担心的瞧着他:“今天不会还挨打吧?”
“应该不会了吧,他昨晚学习那么久。”先生也不是闲的一天天就打孩子。
万万没想到,晚间的时候土宝是哭着回来的,眼睛都哭肿了,手伤得比昨日还要严重。
贞娘这下真是愤怒了:“怎么回事,那先生怎么又打你了,他凭什么呀?”
土宝抽抽搭搭的说道:“今日先生让默写昨日教过的内容,学堂里只有我默写对了,先生便说我是作弊。说我人品脏污。说着也不理我说什么,就打了我一顿。还让我在私塾外边站着。姐姐,什么是人品脏污啊?”
苏三贵在旁边气得发抖:“那先生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找他去!”
“爹,我同你一起去!土宝,你在家照顾大娘和团团。”贞娘说着趁着天还没黑同苏三贵快步去往祠堂。走之前看到门边的鞭子,拿下来别在腰间。
祠堂里边老童生正对着角落里边一棵老柳树吟诗,苏三贵见了读书人自觉矮了一截,尽管愤怒,依然十分客气的上前:“先生,老朽有些事想问上一问。”
老童生转头瞧他一眼:“你说吧。”
“我那孩子,才送到书堂两天,每日都红肿着手回去,这是何缘故?”
“那必然是他有错我才罚他的。”
“有多大的错要将一个孩子的手打到血肉模糊?”贞娘上前问道:“您要是不说出个一二,那我自然觉得读书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你个女孩家不在家中织补绣花,下厨做饭,跑到学堂厮闹,成什么体统,还不赶紧出去!”老童生皱着眉看她。
“我是要出去,那也得你把话说清楚,我弟弟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昨日书写不认真,被我罚了,今日不思悔改,反倒是开始作弊,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你们不感激我,反倒来兴师问罪。这是什么道理?”老先生板着脸看着他们。
“您只说他作弊,可是抓到什么实证?”贞娘问他。
老童生板着脸:“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我自然是不能拆穿他的……”
“所以一切只是您的猜测,你就单单因为他全写对了,就觉得他作了弊?”贞娘丝毫不给他含糊的余地。
“他昨日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今日怎么会全部都能写对,这不是耍了手段是什么?”
“你明知道他昨日才来,昨日不会的时候你将他打了,他昨晚挑灯苦学,今日全默对了你依旧觉得他不好。我看学生是对是错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心思罢了。”贞娘这下真是看出这个老童生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一下被戳破,老童生恼羞成怒:“是又如何,我昨日便不想收这个学生,你们半点没有眼色非要将他送来,那自然少不得要受些苦。”
“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大恶意?”苏三贵看着他再也没有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