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口村人口稀少,但却并不太平,也许是因为日子太过无聊,村里青壮年还多,这里面的村民经常吵架,但他们吵架也不是因为多大矛盾,经常就是谁家的狗咬了谁家的鸡,谁家的孩子又打了起来这种小事。
因为交通不发达,村里的人思想观念相对落后,和外界绝缘,村里也了解不到什么新鲜东西。那时外出打工的人也很少,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走出过这座山。
而这一切在十二年前发生了改变,当时村里向上面申请的款项终于下来了,资金到位,请了个施工队,村民们热情高涨纷纷帮忙,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把东流桥给建好了。
秦珂翻了一页,接下来这篇就是对东流桥的赞美了。
建造东流桥的材料大小都是石块,经石匠师傅的手工打造而成,这座桥上的每一块石头大小、形状都十分的整齐,符合设计的规格。桥的两边设置了围栏,每隔几米的围栏上就雕刻着一只守护兽,村民希望守护兽能够保护村子的平安。
在桥面正中的石块为正方形,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虽然经过无数次风吹雨淋和踩踏,但现在依然清晰可见。
秦珂看了一眼这篇报道的时间,是八年前的一月十二日。
难怪。
进镇的时候,他们就有从桥上开过去,但是秦珂并没有看到什么桥面正中的花纹图案。之后前往塌方现场的时候,她也从桥面上路过了两次,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虽然说在赶路可能并没有仔细观察,但如果真的有花纹,她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应该是时间太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印记没有掉了。
时间是很可怕的,连岩石都会被磨平棱角,何况是几道花纹。
不过,这个花纹......
赵临渊看着秦珂表情严肃的盯着图片上的石桥看,便问道:“这石桥有什么不对吗?”
秦珂从一旁拿出了从死者口中挖出来的那块木头,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秦珂说道:“你们看,这石桥上的纹路和这块木头是不是有点相似?”
秦珂这么一说,大家都把视线转移到了木头上。
木头上和石头上的纹路都是一些杂乱的线条,但仔细看,好像真的有点像。
谢榆皱着眉头:“这块就是你们说的什么[锁魂木]。”
秦珂顿了一下:“现场有一名群众是这么说的。”
谢榆冷笑了一声:“封建迷信。”
作为一个学习心理学的专业人士,谢榆对于这些东西十分的不屑,很多鬼神都是因为人们的无知恐惧所捏造出来的东西。
就像一些[鬼上身]的人,她们其实是身体出现了问题或是心理出现了问题,只需要找到一个专业的医生进行科学的治疗,她们就会好起来的。
但有一些愚昧的人就会觉得她们那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有鬼在作祟,不去看医生,而是用一些匪夷所思的土办法,请神仙道士来做法,活生生把人给逼死了!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逼死人之后,她们也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而是觉得是上身的鬼太厉害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有这么多荒谬可笑至极的事情。
谢榆想起来以前处理过的案件,心中就一阵烦躁。孩子发烧惊厥,家里的奶奶用开水驱邪,活生生把孩子烫死,还有一个得了抑郁症的初中女生,家里人发现她不愿意说话有自残行为,不带孩子去看医生,反而找了个驱鬼的道士。
那大师来的很勤,并且不收一分钱,那家人原以为是碰见什么慈悲的高人了,等到那个女孩跳楼了他们才发现,请来的大师一直以治疗为借口强j他们的孩子。
他们没付的钱,他们的孩子付了。
还有孙女身体差,奶奶迷信“圆房”能治病,八九岁女孩被奶奶送人圆房,遭性侵后自杀了。
村民迷信蒸人能治病,请来巫师做道场驱魔治病。这事情新鲜,村子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受害人被装进密封的木桶内正用柴火在热蒸,温度上升她发出阵阵惨叫,巫师却说那是她身体里魔鬼的声音。
后面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火火蒸死了!
人死了村民也不害怕,反而来了更多围观的人,自以为安全的时候,人们对尸体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要真说起来,这种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所以谢榆格外讨厌封建迷信。
谢榆眼神犀利:“这个锁魂木就交给我去查吧,我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赵临渊点了点头:“可以。”
谢榆拿起那份资料看着秦珂继续说道:“你提起这个桥,我想起来了,死者和这座桥倒也有点关系的。”
秦珂:“什么关系?”
谢榆:“死者的父亲名叫于严冬,是当时水口村的村书记,东流桥的修建就是由他来负责的。”
谢榆的话让整个案子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秦珂:“那他......”
谢榆:“五年前已经死了,现在于翔还活着的家人除了他的妻子之外只有他的母亲了,但是据说于翔和他母亲的关系并不密切。他的母亲在他四岁时就和于严冬离婚了。”
赵临渊总结道:“所以想要了解死者的社会关系如何,还是要从他的妻子调查起。”
赵临渊开始分配工作:“秦珂和我调查死者的社会人际关系,师高韵和小孙带着尸体回去局里,锁魂木这块就由谢榆去跟进,至于秦皓.......”
“你去查查这座桥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从十二年前修桥开始查起。”
修桥死人无尸骸,通桥求稳人肉桩。
如果这个地方一直都如此迷信,那么就不得不把这个也考虑进去。
赵临渊在心中叹了口气。
希望和人肉桩没有关系,不然恐怕会扯出不少东西。